风连晟是异国来客,又身份高贵,所有人都难免关注他,他身边有个刀疤脸的随从,也差不多尽人皆知。 这一晚上,夜黑风高,宫门的守卫又是刚换的,大约是只看了一眼他那标志性的半边疤痕也就认定了他的身份。 其实主要还是谁也不会想到褚易简会去而复返,就更不会想到他还是混在了风连晟的人里面,堂堂正正的再进了宫里。 “殿下,难道荣家少主和褚易简是同谋?他们串通好了的,所以才借您的手——”李维道,额头上隐隐的开始冒汗。 如果不是两人串通好了,延陵君怎么会突然找上风连晟,让他大张旗鼓的进宫? 如果不是串通好的,就算风连晟和褚易简会在路上遭遇,又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就被褚易简趁乱混进了他的队伍里来了? 这绝对要是两人提前安排好了才能有的默契。 “他才不会做这样的蠢事!”风连晟却是不能苟同的笑了一笑,“说他要给褚易简制造机会是真的,但若要说他是同谋?那就扯的远了。” 褚易简做这是事儿的风险太大,谁知道卷进去之后会不会受牵连? 延陵君在这里是孤家寡人,什么都不怕,出了事大不了就直接脚底抹油,可就凭他和褚浔阳的关系—— 谁又能保证东宫可以全身而退? “如果他没有直接参与,怎么可能——”利威尔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为了褚浔阳,他有什么是不敢做的?”风连晟道:“他只是给褚易简提供了一点便利,褚易简败了,和他半分关系也没有,而褚易简一旦成事——” 风连晟说着,就是讳莫如深的抚掌一笑,“他是被冠以乱臣贼子之名了,半点翻身的可能都没有,最后会受益的,你说会是谁?” 无非就是东宫了! 只要皇帝被刺,那么褚易安以储君之位登基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这本来就是没有风险的赌局,褚易简成事,东宫跟着收利息,褚易简败了,也是他一个人的事。 李维听着,脸上神色却是越发的凝重,道:“之前得到的消息,皇帝寝宫被炸毁的时候,除了太子是跟在皇帝身边的,然后再就是南河王称病,一时还没赶得及入宫,幸免于难,西越皇帝的其他儿子——全部葬身火海了!” “嗯?”风连晟闻言,面上还始终保持着儒雅的笑容,听过之后又皱了下眉头,“南河王称病?” 他自己说着,又兀自摇头否定,“只怕不是他称病,而是褚琪炎逼着他不得不称病,这才捡回一条命来,说起来——西越太子的这个地位也不十分牢固啊。” “会吗?”李维却是不信,“南河王资质平庸,之前又因为自己做了蠢事被西越皇帝厌弃,那南河王世子就算是再如何有韬略,和太子比起来,他的资历还是差得远呢,怎么可能有资本和太子去夺这个位置?” “以前或者不会,但以后就不一定了!”风连晟道,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口气,脸上神色也逐渐的转为凝重。 他负手而立,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半晌才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道:“皇帝老年丧子,深受打击,这一次受了重创,他的疑心病就会更重。自此以后,他的儿子辈里已经没了选择了,为了制衡太子,确保自己在临时前这段时间里还是要处于绝对权力的巅峰位置,他就一定要从孙子辈里再提携人出来。不信就等着瞧吧,南河王世子就要脱颖而出了。” 李维自少年时候就开始跟着风连晟的了,也是深谙皇室之中皇帝常玩的把戏。 综合褚沛的性格来说,风连晟说的事情是绝对有可能会发生的。 “可是看他那样子,怕是也活不长远了!”李维思忖着说道。 “这就不关咱们的事了。”风连晟微微一笑,“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是!”李维答应着,跟着他的步子往外走,走了两步,还是不免担心,“殿下,简小王爷是借着贵三的身份入宫的,等回头西越皇帝追究——” “方才殿中乱成那样,谁会知道那是他?”风连晟道,却是半点也不在意,“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你再去找一个贵三出来不就行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