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知道方氏的话里面真真假假,一直都妄图要操纵于他,褚琪枫也都不想和她计较,只是现在,这女人几次三番算计到褚浔阳的头上,却是叫他忍无可忍的。 既然给脸不要,那么他又何惧于以权压人? 说到底,不过一个奴才罢了! 方氏一愣,却是被这话震在了当场。 她的嘴唇蠕动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殿下,您是主,我是仆,您要我死,我自当遵命,但是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的,你——”费了好大的力气稳定住了情绪,方氏咬牙说道。 “我的人生,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褚琪枫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是当年大荣梁氏的家臣,如果现在你还肯认这个身份,那么我就是你的主子,而不是随你操纵的一个傀儡。而如果时过境迁,你不想要认这重身份了的话,也无可厚非。那么就只冲着你这几次三番擅做主张的忤逆我,你现在便是我的敌人。这两点之间,不管是出于哪一重关系考虑,我要杀你,都不为过吧?” 方氏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就悲凉的苦笑出声,“说了这么多,到底是小殿下你想要我死,还是在替那褚浔阳操刀来要我的命?你为了她,当真是用心良苦,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 褚琪枫的神色淡淡,不置可否。 方氏就只当他是默认,可是心中愤恨之余,看着他这样坚定的神色就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她的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 就这么一耽搁,身后的密道里便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从交泰殿里匆匆撤离的密卫就赶了过来。 他们原是追踪方氏,过来见到了褚琪枫,无不意外,齐齐唤了声,“殿下!” 褚琪枫却是谁都没理,只就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方氏。 方氏在这些密卫面前如今威信全失,再得了褚琪枫空前的冷遇,又羞又愤的同时就急切的失声嚷道:“不是我要以下犯上,硬要阻挠你和那小贱人接近,而是你们根本就不能在一起,你不知道,她其实是——” 哪怕是死,她也必须要那些密卫知道事情的原委,即使她回天乏力,也总得要有人能阻止了褚琪枫那些荒唐的行径才行。 火光明灭不定的密道里,忽而一道雷电般的寒芒横扫而过。 褚琪枫的广袖扬起的风声里还带着好闻的松木香气,一剑横空扫过,将整个时空劈裂,支离破碎。 方氏的声音戛然而止,迫切想要道出口的后半句话就化作了颈边泼墨一般汩汩涌动而出的浓烈血液。 褚琪枫的手很稳,出手的时候更无半分犹豫,剑尖上一点残红坠落,恰是滴落在那火把燃烧的焰心里。 嘶的一声,似是寒夜中毒蛇的信子吐露,焦糊的血腥味瞬间盈满鼻息,叫人几欲作呕。 方氏的身体僵硬的杵在那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眼前那少年冰冷的近乎残酷的面孔。 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她和李瑞祥之间几次交锋,屡屡都从生死一线之间走过。 她不怕死,甚至是随时都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可是早前想过的无数种可能—— 哪怕是死在褚浔阳的手里都好,她却唯独没有想到,命运最后安排给她的会是这样一种结局。 不是李瑞祥,不是褚浔阳,也不是褚沛,甚至于连褚易安都不是,而是褚琪枫—— 是这个她殚精竭虑,不遗余力培养出来的少年,毫不留情的要了她的命。 而原因—— 说来就更是可笑,是—— 因为褚浔阳! 不是她存心作梗,而是他们两个人的血统就注定了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啊! 这一刻,看着那少年眼中完全陌生的残酷光彩,她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