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 陈参抱着獾郎,崔景深捧着酒樽,一起来到北城门的引凤楼上。獾郎跪在楚昭面前,颤颤巍巍地努力抬起小胳膊,将酒樽高举过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儿臣敬请父皇满饮此杯,愿……嗯……”回头看陈参,得到一个鼓励的笑容之后,才转过脸来,磕磕巴巴继续背诵一开始记好的词儿:“愿父皇此去旗……嗯……旗该得胜。” 楚昭见獾郎因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羞得脸都红了,心里有些怜惜。便走过去摸了摸侄儿的小脑袋,獾郎瘪瘪嘴,紧紧地抓住楚昭的手。 楚昭感觉到了这五岁的孩子被独自一人放在宫里的恐惧,他蹲下身平视着獾郎:“獾郎比阿熙还要大几个月,是哥哥呀,现在阿熙弟弟被坏人抓走了,父皇去找他,獾郎作为大哥哥,要好好看家哦。凡事都要与众大臣商议,你舅舅和崔先生是父皇留给你,帮你办事的人,要听他们的话。若是有人欺负你,要飞马报与父皇知道,还有,不要忘了读书,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永远都只是陪着你玩耍的人,读书和做事,还是要依靠外头的大臣,你记下了吗?” 獾郎拿小胖手抹了抹眼泪,努力忍着抽噎:“记……记住了。儿……儿臣遵从父皇之命,好好听舅舅和崔先生的话,父皇早点把阿熙带回来,獾郎等着你们。” 楚昭把獾郎抱起来亲了亲,然后将其交到乳母手中。当皇帝实在有太多无耐,如果他回不来,这天下的担子便只能落在獾郎身上。 之后楚昭又拉着几位重臣的手,殷切的嘱托良久,拳拳爱子之心溢于言表。 卢恒跪在引凤楼下面,想起今日大伯的话,为了家族的富贵绵长,或许的确是獾郎殿下上位更好,卢家这一次不能落在陈家和崔家之后了……这么一想,卢恒心里陡然一惊。 正在发怔之际,却看到楚昭已经出来,他疾步走下五凤楼,翻身上马,率领着三万精锐铁骑。留给都人的,是萧瑟西风中一个洒脱清瘦的背影与一席烈烈翻动的火红披风。 另外一头,韩起等人已经扮成运粮官,随着运送军资的队伍提前往云中郡行去。一出都城的大门,韩起再次改换了身份,混入往西域做棉布生意的商队里头。 探身将马车上装布料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娃娃来。 “爹爹,游戏做完了吗?我可以见到父皇了吧?”小娃娃胖胳膊趴在箱子边,大眼睛里满是疑惑。这几日他虽然跟着韩起四处颠簸,反而胖了不少。 韩起将小娃娃提起来,兜住屁股小心翼翼放在身前特制的布袋中,声音却是和动作全然不符的漠然:“还要等一等。” “哦。”小孩老实地点头。 担心小家伙细嫩的皮肤 被塞外的风划伤,韩起用身上的披风将两人细细裹好。丝毫不理会路人打量的目光。看上去英俊高大的男人身上背着剑,怀里却揣着一个白嫩的小宝宝。 这一路带着孩子虽然辛苦,可是韩起一想到楚昭当年十月怀胎生下来自己的儿子,便是再怎么辛苦也甘之如饴,对待楚熙越发的疼爱。倒像连疼爱媳妇的份一概算在里头,也算是遵循犬戎人子以母贵的传统了。 可能是意识到离父皇越来越远,离开都城第二日,阿熙突然特别伤心地哭起来。不停地扭头要父皇,韩起这一次却狠下心来,并不遂他的意。阿熙哭了一阵,因为没人搭理,就可怜巴巴地自己咬着手指睡着了。 又走了有一天一夜,在父亲无微不至的宠爱之下,小家伙总算开心了一些,唯独想起楚昭时还要哭一场。 胆子大起来之后,阿熙就总是新奇地扒开韩起的衣襟,探出小脑袋四处看,有时候韩起会把他的头按下去,但大多数时候,韩起都放任自流,任凭楚熙随便看。 “爹爹,你的家在西边最高最高的山上吗?”楚熙看着街上高鼻深目的色目人,突然问道。 “西边最高最高的山……唔,是昆仑山吗?”韩起总是耐心地回答小家伙的每一个问题。“不,爹爹住的地方,比昆仑山还要西边一点,那里是月亮出生的地方,爹爹的家门口有个月亮湖,每天月亮都会在里面洗澡。” 找部下恶补过育儿教程的韩起,为了诱拐儿子回家,对于铁血的贵霜帝国,用了一个童话色彩异常浓厚的说法。 楚熙点点头,没有吱声了。那一整天却异常地粘韩起。到了晚上,一贯不叫人操心的楚熙却非要韩起抱着才肯睡觉。快要睡着的时候,小家伙小小声嘟囔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