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口要唱歌,崔粲然却拿了筷子问她,“说说,什么调子,我给你伴奏。”梅蕊刚要回答,却又突然皱起眉头来,环视了一圈儿众人,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红豆立刻叫嚷起来,“梅蕊姐姐你赖皮!什么声音,我怎么没有听见?”她用手肘撞了撞小安子,“你听见了吗?”小安子也摇了摇头。梅蕊有些着急了,“是真的有声音,好像有人在敲门。” 听她这么一说,崔粲然也听见了,“是有人在敲门。”梅蕊听她都这么说了,赶紧跳下塌来,一边朝外面冲过去一边说道,“我去看看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喝。”话音未落,人都已经不见了。 这么明显的逃避,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只能颇为无奈地作罢了。 吃得好好的席上突然有一个人离开了,大家都觉得有些性意阑珊。崔粲然也从榻上下来,对他们几个说道,“我去走走,你们先吃着吧。”言罢便走了出来。 屋子里烧着炭,暖烘烘的,又喝了那么多酒吃了那么多东西,有些烦闷,走到廊下被夜风一吹,心里的那股闷气立刻消散了不少。庭前积雪皑皑,映衬着天上的月光,几乎是一样的皎洁明亮。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崔粲然回头一看,却是批了件衣服在身上的段琛。见到他,崔粲然立刻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你都不知道跟我拿一件。”原本清朗的声音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有点儿软,倒有些像她原来的声音。 段琛不禁莞尔。转头看了一眼那间屋子里映出来的影子,说道,“红豆和小安子为了小泉子在争嘴,我不想夹在他们中间到最后又被拉过来评理,干脆先出来了。”他看了看垂在身旁的衣袖,又笑了笑,“至于衣服么,”他将衣服取下来,踮起脚披在崔粲然身上,“你要拿去就好了。” “唉——”崔粲然赶紧制止他,将那件衣服拿在手里,又重新给他披在了肩上,“我说着玩儿的。要知道,我现在才是男人呢,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冻着呢?” 话是没错,也难得她崔七小姐能够这么体贴一个人。可那个“姑娘家家”,段琛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哪有。不过是看在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的份上罢了。” 崔粲然头也没回,将身子软软地靠在柱子上,惫懒地笑了笑,“那你现在用的不也是我的身体吗?” 段琛笑了笑,没有再去争论这个毫无价值的问题。倒是崔粲然,兴致颇高地指着面前的庭院,跟段琛说道,“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但好好倒腾倒腾也还算是个好地方。小安子又有地方养花了。”她转过头来看着段琛,月光照进她的眼睛里,闪闪发亮得好像水晶,“我都想好了,这次不能再让小安子乱养了,得给他好好地规划一下。”她双手合十,放下下巴下面,有些遗憾地说道,“只可惜这里太冷了,又没有温室,不能养玫瑰……” 段琛是知道她喜欢玫瑰的。好像像她这样的性格,就应该喜欢艳丽色香的花朵。她这样生而灿烂的女子,也只有玫瑰配得上了。见她少见的失落,段琛几乎是想也没想都就说到,“以后有机会,去南疆看看吧。那里玫瑰很多,不仅品种多样,而且都是成片成片的。” “种那么多玫瑰干什么?”崔粲然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以前喜欢玫瑰,有些人就说,这种花,空有美貌,却没有一点气节,还浑身是刺,一点儿都不亲和,又娇贵得很。”这些话就是当年沈明旸身边的几个谋士讲的,在他们看来,她崔粲然喜欢玫瑰这种看似毫无用处却又一点儿不雍容华贵的花朵,就是丢了沈明旸的脸,犯了大错。“我就不明白了,一朵花而已,喜欢就是喜欢了,哪儿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你看那些梅花,说它们有风骨,能在寒风中开放,那还不是以为习性如此?哦,活该玫瑰开在春夏,所以它就是只能在温室中生长的吗?” 她这一大段为玫瑰抱不平的话惹来段琛的浅笑莞尔。这样认真的崔粲然,他还真是没有见过呢。“南疆气候湿润,四季如春,最适合鲜花生长。玫瑰在南疆是好多人的生活来源,一片玫瑰花田,养活了好多人,哪里是只能观赏、空有气节的梅花可比的?” “许多花农们种植玫瑰,从里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