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平台上面,崔粲然这才把段琛放了下来。 之前在上面还不觉得,现在暂时平安了,崔粲然才觉得自己的肩膀又酸又痛,另外一只已然没有了知觉,手上也被藤蔓磨出了血。她从未受过这样的苦,放下段琛便叫了起来,“啊呀呀,好痛好痛。” 段琛在旁边无语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这么娇气当初跟在沈明旸身边出生入死是怎么过过来的。或许,像崔粲然那么喜欢他,这些皮肉之苦也都忘记了吧。 段琛看了看下面,发现离台子并不高,转过头来拉住崔粲然脱臼的那只手臂说道,“这台子不高,你带我下去吧,我们也要找路出去。”崔粲然点了点头,正要答应,手臂上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立刻叫了出来,“啊——”还没有叫完,段琛就已经放下了手对她说道,“活动一下,看看合上没有。”崔粲然依言转动了几下手臂,虽然还是有些痛,但是已经有知觉了。她有些不满地看了段琛一眼,“刚才帮我接手臂,怎么都不说一声啊。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段琛冷笑了一声,以崔粲然的性格,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闹好长一段时间。他斜眼看了一眼崔粲然,她自己就明白过来段琛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了,小心地瞧了他一眼,讷讷说道,“不说就不说嘛~” “来吧。”段琛张开双臂,崔粲然依言走上前去,用另外一只好的手臂抱起段琛,纵身一跃就跳下了那个台子。 悬崖下面是狭长的通道,没水没食物,实在不是个露宿的好地方,段琛牵着崔粲然一直往里面走,在穿过一个山洞之后,眼前景色豁然开朗,重峦叠嶂,像泼墨山水一样在他们眼前层层铺开。身后没了追兵,崔粲然也有些兴奋。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气,对段琛说道,“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呢。” 崔家世居北方,而段珙他们要回南疆,一路向南,此处风景自然与北方风景大相径庭。此刻才刚刚开春,北方还是一片萧瑟,南方却早已经披上了绿衣。加上南方常年生长着的那些四季常青的植被,一切都让崔粲然感到新奇不已。 她松开被段琛拉着的手,四处看了看,想个小孩子一样,边看还边大惊小怪地转过头来对段琛说话,生怕他看不到一样。 这样的崔粲然,是段琛从未见过的简单。 他低头一笑,崔粲然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阳光还要耀眼。看见她这样明澈的笑容,连刚才被松开手的不愉快也被瞬间冲淡了。段琛含笑跟着崔粲然的脚步朝着那条小河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不是手上有伤吗?还不快来处理一下。” 崔粲然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神色尴尬地跟他支支吾吾道,“我……我去那边一趟。” 段琛皱眉,“你去那边干什么?” 呵呵。我尿急不行吗?之前她就想小解的,但被那几个黑衣人打断了,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她一紧张就把尿意憋了回去。这下放松了,尿意也就回来了。 但这样的话肯定不能跟段琛讲的,最起码的男女之别还是要有的。崔粲然朝他“嘿嘿”两声,连忙转过身边跑边说,“就是过去一趟。你不要过来哦——千万不要过来!” 看着她那一夹一夹的动作,段琛瞬间了然。他没好气地看了崔粲然一眼,实在想不明白,他曾经眼睛怎么就能那么瘸,认为崔粲然又优雅又端庄呢?她现在做的哪一件事情,跟“端庄”“优雅”有关系? 尿意纾解过后,崔粲然提好裤子长长地撑了一个懒腰,才不紧不慢地朝着小河边走去。段琛早已经脱了鞋子下了水,此刻正是初春,就算是南方,可山涧的水还是冰凉刺骨,段琛居然就那么踩了进去。崔粲然立刻跳了脚,大喊道,“快出来快出来!你赶紧出来——”说着连鞋子都来不及脱,直接踩进水里,硬是把段琛从河里拉了出来。 段琛满脸不解地看着她,“干嘛?” “你不知道吗?你现在是个女人,不能沾冷水的。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葵水刚刚走吧……” 崔粲然的声音在段琛的注视下自动消了声。她不自然地抬了抬眉毛,在段琛不善的目光下微微移动了脚步,想要离他远点儿。段琛却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想干什么,冷笑一声问道,“葵水刚走?哼,你早就知道了吧?故意不跟我说,拍拍屁股走得比谁都干脆。行啊。” 崔粲然不自然地说道,“我这……这不是忘记了吗?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再说了,宫里难么多女人,谁都能告诉你啊,又不是非要我。你看,就算我不在你不照样安然度过了吗——” “行了行了。”段琛赶紧制止她,再让她这么说下去就连段琛自己恐怕都要以为她是对的,是理所应当的呢。他没好气地看了崔粲然一眼,说道,“葵水这个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们两个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换回来。” “你以为我想啊。可我怎么知道怎么换?”崔粲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高了下巴看着段琛,似笑非笑地问道,“我倒还有事情问你。” “段琛,你早就知道我是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