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阴沉,但这人是内弗尔卡拉,错不了。就算他的外貌、穿着,都有了改变,我也认得出他。我能认出他的……灵魂。 画面中的男子,面部本是被黑雾遮住的,唯有一只鐙亮的左耳钉看得清晰。然而随着我认出内弗尔卡拉的嗓音,还有他的气质,画面中的黑雾消散。 我清楚地看见进入壮年以后,内弗尔卡拉俊美的容顏。 那双紫罗兰色的沉静双眸,在未开灯盏的病房中,明亮得犹如一潭映照着繁星的湖水;然而那双眼睛里隐藏着太多阴騭的秘密,即使身为一名旁观者,我依旧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就怕思绪被拉扯进他的眼底。 随着他低头俯身,亲吻睡在病床上的我的眼皮,而后竟瞥向身为观察者的我,「!」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感受袭上脑门,我的思绪猛然被抽回现实。 「──哈啊…!」我瞪大双眼,倒吸了一口气,胸中一痛,只能紧紧按住发闷的胸口,制住狂跳的速度快得我连呼吸都快要跟不上的心脏。 内弗尔卡拉是个魔鬼,他定然与魔鬼作过交易,与他对上眼,让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能被他撕扯殆尽……又或者,那人其实不是内弗尔卡拉。他有内弗尔卡拉的容顏和声音,但是那个眼神不像是内弗尔卡拉。 『谁叫人类只能用外表来区别差异?』我还记得欧西里斯所说的话。 是了,那人可能不是内弗尔卡拉。我不该在没有线索的情形下盖棺定论。说到底,内弗尔卡拉是不可能活到现代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在这里做什么?他想怎样?他有何目的?他与内弗尔卡拉,以及我身上的诅咒之间,是否有所关联? ……我的脑子快炸了,我开始感觉晕眩,人不大舒服。 「瓦提耶,还好吗?你脸色发白,还出了冷汗,要不要帮你叫医生来?」叶卡婕琳娜问道。 「我没事……」我用手背抹了抹脸,果然涔涔是汗。 光是惊鸿一瞥,就足以使我丧失心智。不知为何,使我想起那禁忌的存在:邪神.阿佩普。 叶卡婕琳娜从包里取出绢帕,为我擦脸,「别提那个男人了,我该说点令你高兴的话才对!」她说道:「在你昏迷的这一个月里,塞加拉陵墓的最后一段铭文,已经解密了。」 「真的?!」我忍不住欣喜之情,「你是指『对内弗尔卡拉的感谢』那一段吗?」 「啊?你在说什么啊?」叶卡婕琳娜露出诧异之情,「内弗尔卡拉只是个王子,又不是法老,铭文上怎么可能会提到他呢?」 你才在说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这不可能! 内弗尔卡拉是埃及古王国时期第五王朝的第三位法老,他是墓穴主人.王室祭司瓦提耶终其一生的主人。 他统辖着孟斐斯与上中下埃及,是拉神在人世间的代表,他的统治被太阳神拉赋予正统性;他拥有两个王名,在位期间修葺了第五王朝最大的金字塔以及太阳神庙,是纵观全第五王朝所有的法老中,文治武功最强的一位圣明君主…… 我对内弗尔卡拉再熟悉不过,这些事情早就已经烙印在我大脑的皮质里,我是不可能记错的! 「内弗尔卡拉呢……他……他怎么了……」说的时候,我竟感觉呼吸不畅起来,彷彿有人在揪着我的心脏,不让血液在我身体里流动。 「瓦提耶,你看起来真的不太舒服。放松点。」 叶卡婕琳娜拿绢帕擦拭我汗涔涔的额头,拿我放在桌边的矿泉水给我喝,「内弗尔卡拉在领兵出征西台王国时,死于西台国王.苏皮卢利乌玛斯一世的剑下。 「肯特考斯一世后来改嫁给法老,这才在法老在任期间,被修了王后陵。在她陵墓的墓志铭中写道,因为内弗尔卡拉将当时的王妃.肯特考斯一世,也就是西台国王的妹妹打入冷宫,埃及与西台王国之间的外交关係急速恶化。 「法老虽想再藉由政治联姻,让内弗尔卡拉王子娶利比亚公主为偏妃,以联合利比亚,对抗最强盛时期的西台王国,但是内弗尔卡拉并不愿意,于是法老指派他去收拾残局,最终导致了他的殞命。」 儘管说的时候有些停顿,显然是在梳理思绪、组织语言,叶卡婕琳娜仍是有条不紊地说完。 而我听完,立刻就昏头了。 那位西台公主,卑微的伊塞诺菲特,就是歷史上无法被人探知其身世的肯特考斯二世;她最后不但被内弗尔卡拉打入冷宫,甚至还被法老扒灰!这他妈太变态了。 内弗尔卡拉不但没有继位法老,还死于对西台王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