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点头:怪不得皇帝娶了人家女儿做继后呢,看着模样,想必那郑姑娘管家能力也不错。她一面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面伸手端起丫鬟奉上来的茶盏,掀开茶盖看了一眼:这是上好的龙井茶,茶香极清,茶汤香醇。 沈采采并没有喝反到是很有兴趣的抬眼打量起一旁案几上的才端上来的小点心。 别说,郑家的点心做的居然还挺好看的:金制的小碟上盛着几个玲珑小巧的粉团,白如酥雪,上缀一点殷红的红豆;枣泥馅儿的山药糕一排的在方形的金碟子上,是动物的模样,栩栩如生;另有一碟子半透明的梅子糕,晶莹剔透,上面还浇了一层酸甜温软的梅子蜜酱。 沈采采虽是吃惯了凤来宫里小厨房做的点心但看着这些点心还是有些心动,看了眼边上不动的皇帝,她便径自捏了一块猫爪模样的山药糕吃着。 这山药糕大约是新做的,里头的枣泥馅竟也是热腾腾的,才入口便觉得酥软甜蜜,虽说吃多了有些甜腻,但再配一口热茶解腻,可算极好的享受,便是沈采采都挑不出什么不好来,一面吃着山药糕一面想着等会儿再吃个红豆馅的粉团儿...... 然而,没等她再接再厉,忽而便听见身边的皇帝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沈采采稍稍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感觉自己这种来了就喝茶吃点心闲事不管的态度不大好,要是被人瞧见了那就更不好了。 果然,不过片刻,便见着厅内转出来一个身量高挑瘦削的年轻少女,正是郑婉兮。 不过,今日的郑婉兮却也没有似过往那般作男装打扮,而是十分规矩的穿了一身藕荷色上袄和翠色长裙,看上去倒是家常的装扮,只是比起宫宴那日倒是略有些憔悴,眼底也微微有些黛青色,显然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只见她一头鸦青色的长发松松的绾在脑后,肌肤似雪,眉眼乌黑,倒是比往日里更添了几分楚楚来——似她这般容貌英气的女子,偶尔显出这样罕见的柔弱来,竟是更有几分奇异且动人的意蕴。 沈采采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思,本能的朝皇帝看了一眼。 皇帝手上还端着茶盏,淡定的坐着,神色漠然冷静,面上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波动。 郑婉兮却是一眼便认出了皇帝与皇后。她缓步上前,盈盈一拜,低声道:“臣女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皇帝神色从容,略抬了抬手:“便不必多礼,起来吧。”说着,他又抬了抬眉梢,似有几分关切之色,问,“元辅身子如何?” 郑婉兮起了身,但仍旧是半垂着头,恭谨且小心的道:“家父此回旧疾复发,每日里多是昏昏沉沉的起不来身。家母这几日亦是为家父的病情日夜忧心,心力交瘁,累得病倒,只得遣了臣女来见驾,实是.......” 皇帝做了个手势,止住了郑婉兮的话声,紧接着便道:“都说了不必多礼。” 他越是这般态度温和,郑婉兮面上的忐忑便越盛。 沈采采在边上瞧着,虽然面上也是一副端正模样,心里却忍不住皮了一下,开了个小剧场: 【皇帝:朕亲来探病,感动吗? 郑婉兮:不敢动,不敢动......】 开完了脑内小剧场,沈采采还是主动笑着开口:“郑姑娘实是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郑婉兮只得小心坐下,然后又抬眼去看皇帝。 皇帝沉吟片刻,便起了身,道:“这样,朕既然都来了,正好去看看元辅,说几句话。”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对了,朕还特意带了几个御医来——元辅乃是我大齐重臣,往往不容有失。有他们在郑家照看病情,朕也能够放心些......” 郑婉兮神色微变,但还是柔声道:“陛下隆恩,臣女代家父先行谢过。”说着,便要起身给皇帝引路。 皇帝却是摆了摆手:“这样,你留在这里陪着皇后说说话,派个人带朕去元辅房里便是了。” 郑婉兮连忙应了,招手唤了个穿着青色袄裙的小丫头来,叫人领了皇帝去郑首辅的屋子。 皇帝心里疑心郑首辅这是装病,只是面上却也不好说,反到是带了太医过来,另赐了许多药材以示厚恩。 如今进了郑首辅的屋子,掀开湘妃竹帘,闻着里头那被银丝炭火烘的若有若无的药味,皇帝心里不免有了些疑惑:看样子,这装病倒是装的认真? 待得看见双鬓发白的郑启昌被人从榻上扶起,身后靠着引枕,气喘吁吁的颓老病弱模样,皇帝心头的疑惑几乎到了极点:郑启昌这究竟是想要玩什么把戏? 皇帝自然是不会相信郑首辅郑启昌是真病的——这人才五十许,野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