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只用一瞬便要将她整个人都冻僵了。她动了动唇却只觉得舌尖发麻,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 皇帝与贺从行的脸色全都变了。 皇帝极力克制着没去推开贺从行,咬着牙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从来冷定从容的声音也带了慌急和惶恐,“皇后她到底怎么了?” 贺从行的脸色也没比皇帝好看到哪里去:他今日为着解毒药剂配比的问题为难许久,好容易才试着把药煎出来。待得送了药,看着沈采采用了药后,他还一口气施了一整套的针....... 贺从行的脸色白得厉害,但还是立刻应声:“情况有些不对,娘娘现在的反应太激烈了。就只怕百日乐.......”贺从行没把话说完,他扣着沈采采的手掌轻轻翻了一下,重又仔细的探了一下沈采采的脉象,脸色不觉又白了几分仿佛透出青色。 皇帝心下焦心无比,他从未有这么一刻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和无能——他甚至都不能上前去握住沈采采的手,只能这么站在一边。现在,沈采采吐血,甚至毒发......他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贺从行看过脉后,立刻抽出金针在沈采采的心口位置扎了几针,然后当机立断的道:“陛下,请立刻派人,去请顾姑娘过来。必须要快......”豆大的汗珠自贺从行的额头滑落下来,然而此时的贺从行用针如电,根本没有功夫去擦什么汗水。 皇帝听到这话,也只得强自压下担忧焦虑,立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把顾沅沅带过来。 好在,顾沅沅今日本就不放心沈采采这个姐姐,一直等在凉风殿的侧殿里,如今听得皇帝与贺从行有事寻她,这便立刻来了——皇帝以为只嫌顾沅沅整日里黏着沈采采,烦的不得了,今日却是徒然松了一口气,倒是万分感激沈采采有这么个妹妹。 顾沅沅进门后便被殿内近乎凝固的气氛还有空气中的血腥味给吓住了,她素是胆怯,不过想着自己或是能帮上沈采采竟也鼓起勇气,主动上前开口问道:“贺先生,我该做什么?”她上前几步,正好又看见了沈采采吐在锦被上的一大摊血迹,脸色也不由跟着白了白,越发显得她秀致的眉睫乌黑如墨。 贺从行此时终于抽回金针,回头看了顾沅沅一眼,没有半句废话,直接便把沈采采才喝空的药碗递给了顾沅沅:“皇后体内毒素激烈,我只能勉力压制半刻钟。现在,你的血或许更有用......” 顾沅沅呆了一下,接过药碗后又不知要如何放血、放多少的血。 贺从行这便又往皇帝那头看去:“陛下,有放血的刀刃吗?” 皇帝从身上抽出一柄匕首,毫不犹疑的便递给了贺从行。 顾沅沅也会过意来,手忙脚乱的要去接那匕首来放血。 还是贺从行拦住了她:“我来吧,你手生,动作太慢。”早前顾沅沅已放过一次血,贺从行避开了原本的伤口,瞧准了经脉又割了一刀,然后抓这顾沅沅的手把那流出来的血全都盛在了药碗里。 大约是流了小半碗的血,贺从行才道:“可以了。” 顾沅沅本还欲问一声“还要吗?”就见着贺从行已经转过身,端着那小半碗的血去了床前,然后动作轻缓的给半昏沉的沈采采喂了下去。 直到小半碗的血都被喂了进去,贺从行一直紧绷苍白的脸上才略缓了缓,慢慢的出了一口气。 皇帝看着榻上仍旧昏昏沉沉的沈采采,不禁问道:“怎么样,现在算是顺利了吗?” 贺从行沉默片刻,还是诚实的道:“我不知道,具体的还要看皇后娘娘接下来的反应——”他认真的道,“不过,我们所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还有皇后娘娘自身的意志了。” 皇帝的脸色立时便沉了下去,只是勉力克制着这才没有骂人——都要靠天意和自身意志的话,还要这些吃白饭的大夫做什么? 只是,皇帝到底还是咽下了骂人的话,将身前的贺从行挤了开来,重又抬步到了榻边坐下,不顾血污的握紧了沈采采的手。 和午间一般,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仿佛都能顺着彼此的温度和脉搏感受到对方的心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