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部分的池水凝成了雨露云雾,横亘着挡在夙恒面前,我在水阵里参杂了半个迷宫阵,于是缭绕的云露在瞬间变成了水墙砌就的迷宫。 他抬手取下了锦带,浅紫瞳色的双眼幽深如海地看着我。 我扶着软榻站了起来,湿了一半的薄衫贴在身上,颠颠往门外跑去,欢快道:“快来捉我呀……” 怎料仙灵白玉的地板沾了水,变得极其滑脚,我光着脚行了两步以后,一个不稳摔进了热气汤汤的温泉浴池里。 碧银宫灯明光掠影,池水漾着起伏的涟漪,白璧砌成的墙壁温润流光,雕凿着清风映月的连绵美景。 我褪下湿透的衣裙,背靠池壁抬起下巴,却见方才好不容易布出来的阵法,已经消散到无影无踪了。 夙恒从我身后揽住了我的腰,粗糙的手掌沿着腰线往上抚摸,低声问我道:“还想往哪里跑?” 我嘤咛一声,撒娇道:“跑不掉了……” “还记得方才说了什么?”他轻吻我的脖颈,嗓音凉淡道:“任我处置。” 下一刻他将我抵在池沿,水池里的波纹激荡昂扬,泛着潋滟动人的明媚春.光。 我扶紧了白玉石壁,没想到他就这样突然进来了,除了被乍然填满的微微涩痛外,还有难以言喻的心满意足,喘息着轻浅呢喃道:“嗯……好深……” 池水荡迭,浮光跃金,眼前的景象弥漫着蒸腾的水汽。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落日西下的傍晚。残阳余光照在窗棂栏杆上,像是给紫玉檀木镀了一层薄透的红漆。 床边空空如也,我忍不住浅声叫道:“君上……” 并没有等来回音。 我把松软的被子团成了花卷的形状,端正地摆放在角落里。 双腿和腰都有些酸痛,我抱着枕头在宽敞的大床上打了一个滚。 殿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我抬头朝门边望去,几个容貌秀丽的侍女捧着锦纱衣裙迈过门槛,身段袅娜衣襟连风,为首那个弯腰行礼后开口道:“请让奴婢侍奉您更衣。” 这是我第一次在夙恒的宫殿里看见侍女,此前我一直以为他的身边只有冥司使,眼见这些侍女娇态婉转眸似星辰,我抱紧了柔软的云棉枕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酸。 她们捧着衣裙走到了床边,其中一位躬身挽起素色床帐。 “把衣服放下吧。”我轻声开口道:“我可以自己穿。” 那侍女抬手将床帐搭上了翡翠金钩,再次行了一个恭敬的屈膝礼,她端过桃玉雕成的水瓮,又把手里的琼晶木梳蘸了水,“那奴婢伺候您梳洗。” 我静默半刻,转而问道:“为什么从前没有见过你们?” 这话问出口以后,拿着梳子的侍女脸面微红,她身后跟着的那几位侍女也仿佛很是羞涩,最终有一位姑娘依言解释道:“回大人的话,奴婢虽是冥殿的侍女,却几乎没有受过传召。” 我眨了眨眼睛,又问:“那今天怎么……” 为首的侍女捧过一条锦纱长裙,缓慢递到了我的手里,含羞腼腆道:“许是君上觉得大人您……昨晚过于劳累吧。” 想到昨晚的胡天胡地,我的耳根顿时烫如火烧。 明月初上之际,天边多了几抹浮云,殿内的琉璃窗扇开了一半,深秋的凉风拂进室内,有丝丝入扣的清冷寒意。 二狗叼着饭盆跑进了门。 它将锃亮的饭盆摆在我的脚边,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我的腿,四爪朝天放翻在原地,做出一副饿得快要厥过去的样子。 我打开雕花木柜,扒出了一麻袋的琼脂美玉,挑了几块握在手里。侧过脸再看二狗一眼,却见它双眼亮的惊人,目不转睛地将我看着。 我把温润流光的玉石放进了它的饭盆,又摸了摸它的脑袋,“你知不知道夙恒在哪里?”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