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床上安宁熟睡的人,却意外的失了一宿的眠。 “魂不守舍,还助教呢,肯定是心有所属了。”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堪堪回神,宿舍老大梁孟撇了撇嘴,一言断定:“就是找媳妇了。” 研究生的宿舍都是开学前就分配好的,虽然现在才开学,但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提前进组,先跟着导师入门。他们几个都在学校待了小半年的时间,彼此混得熟透,聊起天来也早已没了顾忌。 顾川柏百口莫辩,吸了口气就要起身,却被江历笑嘻嘻压着肩膀按回去。 “也不一定就是不承认——说不定是勾搭上了也没拉手,拉手了也没拥抱,拥抱了也没上床,俩人开房学了一晚上的习……” …… 手也拉了,人也抱了,床也上了。 顾川柏心跳愈快,重新落下视线,对自己的立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见他反而不再说话,几个舍友交换了目光,眼里都立即透出浓浓深意,也不再刨根问底,转而聊起了开学的新鲜事。 植物学的课程在当天下午,顾川柏惦记着去接陆京墨,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耐着性子同几人东拉西扯地吃完了饭,才终于迫不及待地收拾好餐具,往行政楼赶了过去。 z大来了个年轻的植物学教授,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 植物学是大课,设在阶梯教室,几个专业的研究生都过来听。顾川柏提前把电脑插好,植物样本也逐一按照编号理顺,收拾妥当了回到座位,正迎上几个舍友肃然起敬的注视。 “看什么?” 顾川柏挑挑眉,想起过一会儿陆京墨就能出来吓这些人一跳,心情止不住地转晴不少:“说了是助教,你们还不信。” “谁知道你带了罐可乐出去,媳妇没撩到,撩了个教授回来?” 江历夸张地唏嘘一句,勾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压低声音:“教授老不老?严厉吗?喜欢点名吗?我们跟你混是不是能不写作——” 话音未落,顾川柏已经拿起桌上放着的苹果,精准塞进他嘴里:“助教不能搞特殊,要以身作则,好好上课,不准说话。” 他的小教授第一天上课,这几个家伙要是敢起哄,晚上一定有他们好看。 江历被他堵了个正着,摘下苹果正要开口,教室的门已经被推开。 年轻得过分的教授不急不缓走了进来,在讲台前站定,迎上整个教室或震惊或质疑的注视,笑笑开口:“大家好,我叫陆京墨,负责教授你们本学期的植物学。” 和昨天所见安静柔和的青年不同,今天的陆京墨温润从容,简单的白衬衫挽了两折,除了腕表就没有再多余的装饰,肩背挺拔,黑白分明的眼眸透出温和却有力的清澈光芒。 教室里的议论声渐缓,学生们渐渐安静下来。 原本还打算替对方维持秩序的念头悄然熄灭,顾川柏坐在座位上,视线几乎只容得下讲台上那一道身影,眼中悄然亮起华彩。 陆京墨的课讲得很好。 博采众长,深入浅出,稍显枯燥的导论被他信手拈来的科学史事例托得生动鲜活,涉及到专业的领域,却又变得极为精准明确。 拉丁文名词明明繁琐拗口,被他说出来,倒像是添了特殊的韵律,显得尤为清润好听。 课堂的秩序始终不错,只是拿手机偷拍的人实在多了些,课间休息,顾川柏已经在朋友圈里刷出了几十张陆京墨的照片。 小教授谈起自己擅长的领域时是会发光的,看来自己得好好攻读那部《中国植物志》才行了。 顾川柏勾勾唇角,挑了几张尤为好看的照片悄悄存好,正要收起手机,却忽然被梁孟悄悄踹了一脚。 好不容易把视线从陆京墨在阳光下几乎显出淡金色的发丝上挪开,顾川柏霍然抬头,照片上的真人已经站在了他身旁。 迎上他的目光,陆京墨抿了抿唇,抬手拉住他,倾身小声开口:“川柏,你带水了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