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本来就不胖的小脸蛋眼瞅着就瘦了。 初二,外甥给舅拜年。 去年初二,纪真“身体不适在家休养”,没去郑家。今年初二,薛凛和薛灿都要去贺家给自己舅舅拜年。 纪真就有些犹豫了。郑家他固然很厌恶,但是贺外祖那毫不掩饰审视打量的目光他同样不喜欢。所以对于贺家,他向来是无事不登门。而他本来也没什么需要找贺家的事,所以几乎就不怎么登门了。 晋阳侯自己没有舅舅,也没有外甥不用在家当舅舅等人上门拜年,就带上媳妇去给老丈人拜年了,还叫上了不太情愿的儿媳妇。 主子两辆车。 晋阳侯夫人带着女儿坐一辆,纪真抱着薛灿坐一辆。 晋阳侯和大儿子骑马。 两匹黑马老往纪真马车的窗口凑。 薛灿掀开窗帘伸出小手,手心里托着几粒泡开的莲子。 老黑一口咬向大黑,把儿子咬跑了,一马独享所有的莲子。 晋阳侯:“……”卧槽!他那跟着他横扫无数战场矜持骄傲的乌云骓,怎么才被人养了几天就变这样了! 晋阳侯木着脸,用力牵过乌云骓,艰难上马。 纪真伸出一只手,递出一小把莲子。 大黑往前凑。 薛凛一按马脑袋,接过莲子,上马,吃莲子,吃到最后两粒,犹豫一下,喂马。 拿这么金贵的莲子喂马,媳妇简直浪费! 可是他赚不来银子,没脸说媳妇浪费! 薛世子面无表情脸,心里可忧郁了。 晋阳侯也可忧郁了。乌云骓肥太多了,瞧这懒洋洋的,哪儿还有半分战马的样子!不能再养在儿媳妇的马房里了!可是儿媳妇那里伙食好好,饲料都是精心配的,大冬天的还有嫩草吃,肯定可贵可贵了!同样的伙食标准,公中马房肯定养不起,自己私房,还是养不起! 想想全家人一个比一个庞大的身家,再想想自己被刮得几乎只剩一层皮的私房,晋阳侯就可糟心可糟心了。 到了贺府,一看儿媳妇的表情,晋阳侯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三分浅笑,那是儿媳妇的标准待客脸,年前他带着人接待族人的时候这种表情看太多了。对家人,那孩子可从不这个样子,都是该笑的时候笑,该闹的时候闹,时不时耍个赖,跟个欠揍的小混蛋似的。 晋阳侯心里顿时就转了几个圈,等看到老丈人看向纪真的目光的时候,明白了。审视,打量,当年他娶媳妇的时候没少受这种待遇。但是那孩子,呵呵,那孩子可是个脾气大的,而且那孩子也不是来贺家娶媳妇的。看来老丈人是把人得罪还不自知了。唉,倚老卖老要不得,做人不能太端着。 晋阳侯没多说什么,也没拉着纪真跟岳家人亲近,只想着现在顺其自然回家以后问过媳妇再说,饭后,小孩子们被带出去玩。 薛灿一个人把好几个比他大的表哥都给揍翻了。 揍完了沾着一身土跑来跟二嫂显摆。 纪真从跟进来的小厮手里拿了湿帕子帮小舅子擦干净手脸,从袖子里摸出一瓶药给人擦药,心疼坏了:“我们阿灿肯定打赢了。”语气特别肯定。 贺外祖:“……” 贺家几个舅舅:“……” 薛灿一挺小胸脯,眼睛亮晶晶的,小声音特别骄傲:“灿带着琳表弟,把四表哥五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