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色下,离草咬着手指颇有些纠结地望着面前那袭红色身影,为难道:“一定要这样做么?” 红衣男了悠然地靠在树边,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嘴角却是勾着一丝无比惬意的笑。 离草犹豫了好一会,终是咬牙露出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张嘴“啊呜”一口咬下去。 “呜呜呜——好了!”离草举起流着血珠的食指伸到对方面前,泪眼盈盈:“为什么你渡修为与我,还要用我的血?” 他只是一脸和善无害的微笑:“只因我如今太过虚弱,已连渡修为的能力也没有,只得靠你自己才行。” “原来如此。”离草闷闷应着,不过为了那千年的修为,这一点小痛她还是勉强能忍得,“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红衣男子不答,只缓步走上前,轻轻握住她流血的食指,微俯下身,忽地伸舌轻轻一舔。 “哎呀!”离草讶然地刚一叫,便又见他紧接着便张口含住她的指,缓缓吮吸着。 “你你你——”离草直直瞪大了眼,小脸涨得通红。 “怎么?害羞了?”男子却是抬头邪魅一笑,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 “什么害羞?我是心痛!”离草悲愤地直跺脚:“我的血啊!!你这个吸血鬼!!” 妖的血可都是精气,饱含着她这几百年风吹雨打下苦练的每一分修为啊!! 男子颇有些不屑地轻嗤,不理会她的叫嚣,薄唇微启,似在轻声念着什么咒语般的词。 随着他的念咒声起,他的身影竟是渐渐地开始变得模糊。 当他身形几近透明之时,他唇边蓦然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轻轻吐出两个字:“魂、附。” 离草只惊讶地瞧见他化为了一道红光倏地朝她袭来,直接钻进了她的身体,接着身子便像被抽空了一般虚软无力,连头也晕沉沉的。 怎么回事?犹记得他化为红光前那一抹笑,似乎很不怀好意啊! 难道她被骗了? 不待她再想个明白,人已是直接倒地,昏睡了过去。 待离草酣畅淋漓睡醒过来,已是次日清晨。 揉揉脑袋,坐起身来,忆起昨夜之事,她立时从地上蹦哒起来。 是了,她该是已得了千年的道行,不过伸伸胳膊踢踢腿,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她又抬手拈了片树叶,想变点什么,然树叶在手中仍是树叶,没有半丝变化。 “果然是骗人的!修为根本就没有一点长进嘛!”离草很是泄气地扔了手中的叶子,一脸忿忿然:“就知道那厮不是什么好妖,死前还要耍人一通!” “你说的那厮是指我么?”冷不防,一声轻哼凭空响起,几分冷然几分傲慢,却是又还有几分熟悉。 离草怔了一下,扭着脑袋向周围张望了半天,连带掀衣裳撩裙摆地四处翻找,也没见着半个人影。 那声音又幽幽响起:“不必找了,我在你的身体里。” “咦?”离草又是一愣,片刻之后,终于明白那话中之意,她的脸色瞬时间青白交错变换了一番,阴恻恻地开口:“为什么你会跑到我身体里来了?” 不是说他命不久矣?不是说他死后修为尽数渡与她?不是还说要她在他死后替他还愿? 那……现在这又唱的是哪出? “你这小妖还真是迟钝的很哪!”他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悠然说道:“哼!你还真信我会送千年道行与你?不过是为了借用你的身体,故意诓骗你的借口罢了。” 听了他的话,离草脸色更丰富了,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交替过后,总算开得口来:“那你说的上山拜入昆仑宫之事也是编的谎话了?” 他笑的更为畅快:“呵……我与仙门乃是死敌,又怎么会拜入他们门下?哼!那种话怕是也只有你这样生嫩的小妖才会信罢!” 离草脸抽了抽,以明媚忧伤的四十五度角,默默含泪望天。 果然,今日的太阳没有从西边升起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