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的眼神煞到了。 她后撤几步,抬起手道:“是我多虑,慢走不送。” 她转身要走,被他拉住手:“莫要担心,不会有事。” 红蓼怨念地瞪回来:“我才不会担心。”然后学着他的语气阴阳怪气,“你以为我是谁?” 云步虚没什么窘迫据此,倒是因为她这个模仿而笑了一下。 神明一笑,杀伤力爆表。 红蓼扁扁嘴,慢吞吞地走回来抱了他一下,瓮声瓮气地说:“……早点回来。” “会的。”云步虚承诺道,“我很快就会回来。至于这里,你要看好。” 红蓼一怔,见他盯着不远处额殿门,迟疑地点点头:“我会看好家的。” “看家”……很乖的说法。 云步虚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我走了。” 红蓼点头,不甘心地松开他的衣裳。 见她这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本要离开的云步虚又低下头来,在她脸颊和鼻尖分别亲了一下。 “不会有事,你不信我吗?” 红蓼咬着唇,委委屈屈,一言不发。 怎么会不信?但有时候情绪是没办法被理智所掌控的。 心里知道他应该不会有事,可身体还是挂怀惦记,眼睛发热,差点掉下泪来。 云步虚叹息一声:“真想把你揣在怀中,走到何处都带着。” 原本这样也可以,他们两个一起去,带着小狐狸没什么碍事,他乐意之至。 可殿内还有一人重伤,她不可能跟他一起去。 “好了。”红蓼吐了口气,“你快去快回吧,这里一切有我。” 略顿,她想到什么:“你若是见了羽落,也把她带回来吧。” 云步虚早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水如镜之事因她而起,你还要让她回来?” 红蓼想了想:“不回来也没什么,你都要去了,那她应该很快就能复仇,到时你只要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活着就行了。” 原女主如何她也不想管,事已至此,她只要知道对方还活着就行了。 分别的话再多也说不完,磨蹭下去一天又过去了,最后云步虚离开,还是红蓼催促着走的。 看着方才还站着他的地方变得空空荡荡,红蓼收拾心情走向那扇近在咫尺的殿门。 水如镜就在里面。 站在门外,她想直接推开门又有些犹豫。 她想了很多,有和水如镜的过去,有水如镜离开时说的那些话,还有云步虚的眼神。 思绪凌乱间,殿门从里面打开了,水如镜站在里面,青白锦袍被血染红,毫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四目相对,她仔仔细细地描绘过他的脸才开口:“怎么起来了?” “……我该离开了。”他意味不明地说,“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有什么来不及的?”红蓼越过他进去,“跟我进来,你现在走就等于是找死。” 水如镜低下头没有照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生与死我自会负责。” “若我不想你死呢?” 水如镜脊背一僵,艰难地转过身来,对上红蓼的眼睛,身子摇晃了一下,有些惨烈地一笑。 “好。”他沙哑道,“你不让我死,我就不死。” 红蓼心里有点难受。 她不想看他这样,将他让到殿内,重新躺回床榻上。 等他过来的时候,她看到榻上全都是血,殿内处处都是血腥味,心里更是不舒服。 水如镜正在上台阶,他每走一步都像在忍耐巨大的痛苦,眉头紧锁,嘴角沁血,尽管如此,还是在努力往前走。 红蓼几次想上前扶他,又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止步。 好在台阶不多,他很快就到了床榻边,红蓼捏了个诀,床榻变得干净整洁,水如镜低头看看自己,没有躺上去。 “我……”他沙哑道,“我很脏。” 但他灵力耗尽,没办法为自己念清尘诀。 红蓼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帮他用了清尘诀,身上是干净了,可浓重的血腥味还在,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 他真的浑身都是伤口,好像经过了千刀万剐,真的残忍。 想到云步虚与他独处之后他变成这样,任谁都会觉得是云步虚做的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