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类似地牢的位置察觉到了羽落的气息。 还活着。 真幸运。 云步虚闪身来到地牢,眼都不眨地一击杀死看守的魔兽, 魔兽巨大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带起一阵硝烟般的尘雾, 羽落看到云步虚的时候,他正从这些尘雾中缓缓走出来。 织金白衣,素纱长袍, 天之主神性冰冷高高在上的脸俊美如画, 腰间玉佩禁步叮当作响,仿佛她死亡之前听到的丧钟。 她甩了甩头,发现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真的丧钟, 她看见了道祖…… 或许不仅仅是道祖,哪怕在地牢里,她也知道天之主回来了。 “圣主。”羽落沙哑地开口,“身不由己,不能向您行礼,还请恕罪。” 她被施了咒术的铁链紧紧捆着,身上每一处都是伤口,和水如镜身上的千刀万剐如出一辙, 哪怕挣脱得掉铁链, 也是做不到爬起来行礼的。 云步虚居高临下地抬起手, 那令她付出一切都无法挣脱的铁链, 轻轻巧巧地就碎裂了。 羽落倒下来, 毫无重量地摔在地上, 盯着铁链的崩坏处恍惚地想, 真是强大啊,难怪把束云壑吓得来不及杀了她就跑了。 她想到什么,努力挣扎着说:“他死了吗?”她的肺部好像破风箱,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云步虚本已打算离开,听见这饱怀恨意的询问,微微侧头道:“还没死。” 羽落不知心里是失望还是高兴。 她眼睛亮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再次站了起来。 “我能和圣主一起回去吗?” 她可以欺骗水如镜,算计其他人,却不敢不置一词地跟着天之主离开。 云步虚没回答,反问她:“水如镜到这里后发生了什么。” 他本来已经不想知道了,忽然又决定问一问,因为红蓼大约还是想知道的。 羽落松了口气,有需要她的地方就有祈求的余地。 “我以夫人为由欺骗了水盟主,我骗他夫人被魔尊抓了。他很着急,都没多想我话中的漏洞就配合我进入了魔界。我们成功见到了束云壑,但不敌他的陷阱,拼斗之后被抓,他将我关在这里,至于水盟主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话将将说完,羽落就又一次摔倒在地,禁不住地痛呼出声。 天之主的脚步回到她眼前,她凝着对方白袍纤尘不染的银靴,可以想象到自己此刻是多么狼狈和肮脏。 “圣主息怒。”她太懂男女之情,坦白方才的事实时就知道会得到惩罚,“我这么做就没打算活下去,只要可以杀了魔尊,事后不管圣主如何惩罚我都可以。我利用了水盟主对夫人的感情,也折辱了夫人,自知卑劣,不敢求生,只求圣主给我最后一点时间,至少……” 她闭了闭眼:“至少让我看到束云壑死。” 云步虚俯视着她,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会儿。 “你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他冷冷淡淡地说。 羽落咬牙抬起头:“这样的仇恨我如何能不被冲昏头脑?我本可以像凡界最普通的凡人一样,有父有母,过着最简单平静的生活。是束云壑毁了我的人生!是他毁了这一切!” “束云壑原本不叫束云壑,他是在得到地之主的血脉之后才改了名字,他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束缚您的阴影,舔着脸把自己一个抢走血脉的孬种当做和您一样的转世真神,以为自己就是为了杀死您才诞生的,您就能忍受他的玷污吗?” “你不需要说这些话来试图激怒吾。”云步虚淡淡道,“吾不会杀你。” 他转过身去:“你可以跟着,只要你能跟得上。” 来之前红蓼提起羽落的话,大约是不希望她死的。 让他救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会再下杀手。 羽落也不需要更多,有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 天之主离开有多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她这个情况怎么跟得上? 跟不上的。 可没关系,她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束云壑匆匆忙忙离开了这里,如今天之主又出现,可见对方是有什么阴谋,让天之主白跑了这一趟。 这阴谋必然只能在一个地方实施,实施的媒介也只有一个。 灵山仙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