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下来,却没有什么尴尬的气氛。 片刻后,宋瑾突然问道:“小妹妹,你知道我和你爸爸是怎么认识的吗?” 程洛宁转过头,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嗯?”这还能怎么认识,多半也就是爸爸在b大教书的时候认识的咯。她觉得宋瑾这个问题没什么问题,干脆等着他自己解答。 宋瑾笑了笑,解释道:“程老师是我的答辩时的考官。” 程洛宁一愣,“爸爸没做过你的老师?” “我的毕业论文写得非常……嗯,剑走偏锋,那时候他们都担心我过不了答辩。事实上确实校方有几个老师觉得我的题目太过于大胆,但是程老师却很欣赏我,在我过了答辩之后联系我,给了我很多想法。我去密歇根大学心理学专业的申请书有很多想法都是来自程老师的提议。” 程洛宁完全不知道还有这茬,倒是开始认真地听着宋瑾的话了。 宋瑾姿势漂亮地打了个方向盘,然后倒车倒进停车位里,程洛宁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是医院附近的一个大型超市。 宋瑾熄了火,伸出手习惯性地摸了摸程洛宁的头发,“我至今还记得程老师的话——‘心理学是拯救的专业,是足以窥探人心的能力,然而有很多理念却是来自于国外,我们现在所接触的还只是皮毛,如果你想在这条路上走到黑的话,不妨多去看看,把概念和临床的实际实验结合起来……事实上国内的临床做得并不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67| 程洛宁也算大半个人入圈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宋瑾说的事呢。 就好比心理学的分支催眠术,在国内,个人的临床催眠是非法的,只要是登记于国立精神病院的病人,都不允许医生私下做临床的深度催眠,如果要实施必须递交层层的报告,直到通过允许才可以,而合法的只有经过病人允许的催眠,但是很多病人根本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也不可能和他们签订合法的手续了。而国外就没这种硬性规定了,本来就是私营性质的诊所占了大多数,所以对于他们这些人专业上的考察研究实验都要方便不少。 而她一开始看中的也是密歇根临床专业全世界第一的这点,她已经确定自己将来必然会成为一个心理医生,自然要从临床下手,她一点都不想一辈子都做笔头工作,写写那些浮夸而没有实际依据的报告、论文。 然而这次的事情却让她一夜之间改变了看法——很多事情都是福祸相依的,有利有弊,并不能以偏概全之。其实留在国内也没什么不好,她可以用一篇又一篇的论文来充实自己,打好基础,最后的结果不见得会比出国差到哪里去,还可以留在家人身边陪着他们,不至于像这次这样,因为怕她担心连这种动手术的大事都瞒着她。 上辈子,她为了顾致、为了所谓的爱情舍弃了太多,这辈子自然要好好珍惜。但是这又不能对别人说,周围的人只会认为她是一个没什么上进心、安于现状的孝顺女儿罢了。 宋瑾看着程洛宁陷入沉思的侧脸,笑了笑,也不再继续说什么,拉开车门走出去,然后打开了程洛宁那边的车门,“下车吧,我可爱的小姑娘。” 等两人在超市里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的时候,程洛宁终于忍不住了,“宋老师,我知道你想劝我,谢谢。”她的笑容难得地看起来真诚,但是却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宋瑾知道这是她拒绝的意思,叹了口气,手掌扣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进了两排货架之中。 这是超市里的进口食品区域,因为价格相当不平民的缘故平时很少会有人来买,但是好在这个超市开在几个较为高档的小区中间,逢年过节有人来买了送礼什么的也不会亏本,所以才一直没有撤掉。 此时这里只有宋瑾和程洛宁两个人,像是把喧闹都与世隔绝了。 宋瑾看着程洛宁乖乖站好之后就放开了手臂,背靠着墙壁,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风,“宁宁,我知道是因为程老师的事情你才改变的主意,你是个好姑娘,程老师和师母一定会因为你而自豪的。”说着,他伸手习惯性地摸了摸程洛宁的头发。 程洛宁抿着嘴一笑,也不否认,“原因是什么不重要,但是我决心已定。” 宋瑾叹了口气,“当年我去b市之前,我父母还是健硕的壮年人,等我一意孤行去美国然后回来之后,他们却连白发都生了……” 程洛宁还以为宋瑾要开始回忆往昔了,没想到他话风一转,“你恋爱过吗?” “我?”程洛宁似乎很不可思议宋瑾的这个问题。 宋瑾带着笑意点点头。 恋爱……这个词对程洛宁来说有点遥远,但又十分接近。 如果她对顾致的那场迷恋算是恋爱的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