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继续一点点的把粥喝光。 那个满身消毒水味儿的医生果然乌鸦嘴,简言左到了晚些时候果然又开始发起烧来。 似乎是胃里有些东西的原因,手指变的不再那么凉,指肚却越发的烫起来。 池乔期兑了药,麻利的几下就把输液需要的所有准备好。 然后把简言左安置在床上坐好,手臂露出来,绑上止血带,攥拳几秒钟就准确的找到血管,丝毫犹豫都没有,平推一挑,针头顺利的进到里面。 见到回血,池乔期很快把输液的开关打开,淡淡的血痕很快冲淡。 贴上胶带,把手塞回到被子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第一次?”简言左倚在床头,把池乔期所有的小紧张尽收眼底,微微有些笑意。 “那倒不是。”池乔期调着输液器的开关,“但对你是第一次。” 这话是实话。 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这项工作她做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但没有哪一次,会像这次一样的,有些小小的不确定在里面。 不太像她。 但的确是。 池乔期陪着在一边坐了一会儿,体温表的时间终于差不多,迎着光,水银柱最高的点比预期里还要高一点,“40.2c。” “嗯。”简言左微微的应着,嘴角稍稍翘起,“离被烧傻还有一段距离。” “要不再吸点氧?”池乔期建议着,“感觉你呼吸有些不太对劲。” 很敏锐的洞察力。 但简言左还是摆手,“不需要。” 带着一点点执拗。 时间渐渐的滑过,简言左输液的那只手慢慢的变的凉起来,池乔期的手指并起来,试探了一下他的手心,“我去找找看有没有热水袋。” “不用。”简言左就势攥紧她伸过来的手,交握着,表情很平和的看着她,“这样就很好。” 这般温暖的话。 不加掩饰。 像是浇在冰激凌上的热巧克力酱,无声无息的融化了所有的柔软。 之前所有的酸涩,像是都被一瞬间释放了出来。 池乔期鼻头有些酸,抑制着情绪的控诉,“你刚刚明明还不准备理我来着。” 说完,似乎是觉得委屈,又愤愤的加了句,“还让肖随哥哥一起帮忙骗我。” 原本还想再加些什么,以便增加控诉的筹码。 却只感觉到手被攥的力度微微大了些,接着,就是简言左满眼宠溺,语气无奈的感叹,“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很微妙的尾音。 缓缓收住时,再有些上扬,“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嗯?”池乔期下意识的反问,“什么?” 却跌进简言左温柔满满的眼睛里,“什么都好。” 不论是什么故事,只要是你的。 都好。 房间里的温度恰好,灯光也恰好。 适合每一个睡前故事。 “我在康复病房时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个小男孩,六七岁,因为太调皮从台阶上摔下来造成的右臂骨折,转到康复病房时分在我这边。”池乔期略显困扰的皱皱眉,“当时真的是有些头疼,他年纪很小,不太会听大人的话,天天吊着一只胳膊还可以从病房的窗户上跳到自己的床上,而且说实话,那时候我对待这样的孩子也没太有办法,所以一直觉得他就真的是个混世魔王,甚至一度天天的盼着他能快点好起来,早早的远离我的视线。” 简言左轻轻的笑着,“能想象。” “康复病房的环境其实比普通病房要复杂些,因为很容易遇到一些为难的状况。比如有一次,我因为给有个病人换药迟了,他陪同的家属就开始有些不依不饶的,扬言说要去投诉我。”池乔期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我原本英文就讲的不算太好,一着急起来就更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其实原本是三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最后反而莫名其妙的演变成一个挺混乱的局面。” 仿佛能看得到眼前这个小女孩在当时手足无措的样子。 低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