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 路平安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将炉火熄掉,将汤从炉子上端下来,用汤匙舀了一小勺,尝尝,好像缺点什么。 颜茶的调料瓶子整整齐齐的码在料理台上,起码有二十多个,其中白色粉末状的仍旧有不少。路平安确定不了哪个是盐,就将四瓶颗粒差不多的拿在手里,用脚拨开了虚掩着的后门。 颜茶仍没有挂断,背对着他,一口流利的英文。 他当时没有说话,只是怕他的出声,打断了她这个看起来就很重要的电话。 只是,他的英文恰巧很好。于是,几乎不用听完全,就差不多了解颜茶这个电话的意思。 似乎是在描述某种病情,精神方面的,但是症状很少见。 后来,似乎是描述完,开始讲到患者的年龄,颜茶讲完,似乎又问了什么,颜茶的语气明显一顿,随后说道,“能建档是最好的。只是不知道没有正式证件也可以么?” 那头的话明显是肯定的,因为颜茶静默了几秒,似乎也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后,说,“是个女孩儿,叫池乔期。” 路平安在一开始,还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但在颜茶挂断电话,转身看到他的瞬间的尖叫中,他突然间,明白了自己的熟悉源自于哪里。 他坚持要知道事情的全部,而颜茶在思量再三后,终究没有拒绝。 最终,他知晓了故事的全部,包括很多细枝末节。 也就在瞬间顿悟了那些,他曾经留意,却一直未能深究的表象。 在他内心深处,曾经下意识的做过许多假设。 但他确实没有猜中。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简言左面色沉静,看不出情绪。 路平安无心再看,率先走出房间,“就像你说的,你总会知道。” 简言左走在后面,把门带上,跟着路平安走下台阶。 有人上来,晃晃悠悠,经过简言左身边时,一股特殊的气味。 四目相对,那边眼神散乱,精神恍惚。然后,跌跌撞撞的错身,一步一摇的走上楼去。 这就是城市中贫民窟最真实的写照,总是用如此刺眼的方式向投射目光的人宣告着不可复制的存在。 车很快驶离刚刚的这片区域,路平安很快褪去刚才的一身装束,然后,督促着简言左也换下来。 接着,将脱下来的t恤一端打个结,将鞋子包进里面,另一端再打个结。 一个,然后另一个。 接着,降下车窗,拎着两个打包好的t恤一角,手脚利索的顺着车窗,就势扔了出去。 简单的一整理,似乎刚才那些根本没发生过。 就像当初告别这里。 就在这个间隙,路平安左腿上的刺青再次出现在简言左的视线中。 这次,因为有准备,所以只一眼,就将图案全部纳入眼底。 那绝对不是几块钱的纹身贴就能描绘出的图案。 而如果,简言左没有记错。那日在纽约,在颜茶店橱窗里最显眼位置的画框,他曾经见过同样的一幅图案。 简言左有着不一般准确的直觉,他甚至不用猜就知道。这应该,就是在aimee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池乔期赠予她的那条裙子的原稿。 而赛车手的左脚,控制的,往往是自己的命。 简言左比路平安想象中要平静很多。 从那个地方出来,一路上,没有话,表情也几乎没变过。 跟着他下车,不问去哪,也不问见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