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液体也溅了一些到路铭心的身上,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闻出了那种味道是很熟悉的东西——汽油。 而同一个时刻,夹杂着一串s市方言的谩骂就传了过来,林眉是本地人,能听出他骂的内容除了一些侮辱性的词汇之外,还有“血汗钱”,“资本家”等等字眼。 这时宅子里的保安也冲了过来,两三个人一起,合力揽住了一个明显是从墙上翻下来冲到庭院里的老年男子。 他看面容有五六十岁,穿着还算保持着s市市民一贯的整洁和体面,头发却花白稀疏得厉害。 一边谩骂,他手里还挥舞着一个打火机,显然扔来汽油后,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汽油洒在身上还没有什么,一旦被点燃才是真的麻烦,好在这个老年男子被制止得及时,那边肃修然也苍白着脸放开曲嫣,自己后退了几步。 在场的人中,就属他身上沾到的汽油最多,曲嫣被他护着几乎没有沾到,林眉和肃修言也只是下身溅到了一点。 林眉看到他后退,则想也不想地挡在他身前,那个老年男子手里的是电子打火机,不像机械打火机一样可以长时间保持点燃的状态,但她也怕万一。 肃修言已经反应了过来,匆忙跑过去让保安将他手里的打火机夺下来,那个老年男子还在声嘶力竭控诉谩骂,他攻击和愤怒的对象,从他话中的语气和措辞,应该一直是针对着曲嫣的。 保安们强硬地将那个老年男子架着送出宅子,肃家老宅出了玄关,门前是假山和花园,转过一道弯在走一阵,才能看到铁质雕花的大门。 因为宅子大,保安当然请了好几个,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安保负责人的保安神色慌张,额头上了出了一层冷汗,小步跑过来,俯身向肃修言报告了几句。 肃修言听完后回身过来说,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好:“门外有几个记者在蹲点。” 他说完,又有些不耐烦的解释了一句:“这个男人是原来郊区工厂里的工人,前两年工厂关闭他被辞退,这两年一直在闹着自己为肃家干了一辈子,分得的遣散费太低。也来宅子附近往里面丢过几次石头,我报警处理过,没想到这次居然翻墙进来还拿了汽油。” 肃家确实是以纺织和小商品制造业起家的,只是到了肃道林那一辈,重心已经转移到利润更加丰厚的房地产、重工制造以及电子制造金融酒店等等,到这些年就更不用说了。 再加上s市附近人工成本过高,制造基地早就转到了更加劳动力更加廉价的地区,前两年肃修言就关掉了在肃家在本市附近的最后一家工厂。 还在那里混日子的,都是些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工人,因为工厂是关闭不是转卖,他们分得的遣散费自然不多,但肃家毕竟还资本雄厚,所以也并不算苛刻,甚至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等也都有保障。 年老又失业的人,除却经济原因外,还有复杂的心理问题、社会地位的落差等等,总有几个对此不满的,那个老年男人就是其中最激烈偏执的一个。 对于这个老年男人来说,他对肃修言并不算熟悉,当年曾经跟随肃道林频繁慰问视察工厂的曲嫣,是他更为熟悉的“老板娘”,再加上他的意识一直停留在上一代,所以不管是他扔出来的汽油瓶还是攻击谩骂的对象,都是曲嫣。 只是他今天突然采取了比以往更过激的手段,并且当他潜入肃家的时候,门外还正巧有蹲点的记者,事情显然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应该是有人策划鼓动的。 至于策划的人是谁,这就不好马上判断,也许是十分想制造点新闻的媒体,也许是肃家的竞争者在背地里搞鬼,也许还有其他可能,种种原因不一而足。 肃修然也掌权多年,对这些小动作又有什么不熟悉,只是今天这个时间实在赶得太巧,肃修言说完他就微皱了眉。 肃修言看着满地狼藉,还好瓶子在他肩上碎开时炸出的玻璃碴没有划伤他和其他人,也算是幸运。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