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拿着根柳条时而抽几下柳建国的背部,训道,“你说你干的啥好事,把一个破身怀孕的人给安排到知青院?” “李同志本来就知青院的……”柳建国老老实实跪着,人前稳重威严的大队长在他娘面前跟只猫一样。 “那你让清白的知青姑娘们咋办?啊?”说着气愤地又抽了几下。 纤细的柳条抽在穿着棉布汗衫的背上,其实没多大疼,跟挠痒痒似的。 柳建国配合地抽抽脸一副很疼的样子。 柳老太抽几下出了气,说他八成被一把手的威风迷晕了脑袋瓜子,不然她教出的儿子咋能蠢到做那样的安排? 柳建国小声说还不是因为她在乎癞三儿那一脉,不然他管那闲事儿做什么。 早把人丢到远远的地儿,以免污了大队长的名头。 柳老太听此又啪啪啪打着他头说,“俺让你混!俺就这样教你做人做事哩?” 癞三儿那支的亲戚情分再重要能比得过他犯下的罪孽?幸好癞三儿早早被送进深山去了,不然柳老太非得把人抽个半死教训教训! 柳建国见老娘出完了气,捡起柳条赔笑着问隔壁屋子里那个怀孕的知青怎么办。 他们家孩子多,平时经常有人过来找柳建国办事,人来人往的多不方便。 柳老太哼了一声,“你说她是给癞三儿糟蹋了可怜,俺看那,人家心里的弯弯绕绕比你强哩多。” 能跟癞三儿扯到一起的,手上真能干净得了? “你别管了,过两天俺找地儿把人送走。田里野草长得都能放羊了你咋不带人去整地去,忙起来看谁还有空打听闲事儿。” 柳建国赶忙应是,站起身把衣服整理好才推门出去,不让儿子儿媳妇知道了看笑话。 当晚,柳建国用村里大喇叭通知大家去村广场开会,上台发表了一番振奋人心的鼓励话,动员青山大队的队员们从明天开始下田除草施肥,为社会主义增收努力劳动。 这事早几天就传出了消息,往年这会儿就是下地除草泼粪的时候,众人都不意外。 只不过如何分工,要做哪个活计,各人心里各有计较。 那些出力劳累的又脏又臭的基本都交给村里的老实头子们干,那些记工分的送水的肯定抢破了头都不一定轮得上。 散场后柳建国一家被村民围了个严实。 第二天一早,知青院全体出动去下地干活。 江秋月换上旧裤子和布鞋,搭一件格子衬衫。齐肩发已经长长了,被她学着刘爱英编成两条辫子搭在肩膀上,脖子上再挎一条白毛巾。 再有个草帽子就是一副正正经经的农民形象啦,江秋月内心调侃。 刘爱英还真从放杂货的那间小屋子里扒拉出一顶破草帽,说是日头中午挺大的戴上晒不黑。 她大致也是跟江秋月一样的一身装扮,只不过上衣褂子手肘处打了两个四四方方很对称的补丁。 不特意看,江秋月骤然之下还以为是时兴的款式。 赵美丽在一旁默默听到了刘爱英的说法,重新回屋拿出一顶藏蓝色绒布帽子。 宽宽的边沿做成稍微褶皱的花朵类型,戴头上刚好能遮住阳光,而且颜色在一众灰黑蓝中也不打眼。 刘爱英撇撇嘴,虽说很鄙视的样子,江秋月却看见她羡慕的偷偷看了好几眼。 从赵美丽通过柳老太把李永红弄走,刘爱英对她的态度就变得疏远,连平常时不时的怼人都没有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