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而繁复的十二月如期而至。 申屠念不喜欢十二月,节日多,仪式感多,要推掉的聚会也多。 她烦这些,和画廊那边知会了声,也跟辜安平发了告假信息,然后整一个月都闷在工作室,图个清静。 唯一能接触到的人类,大概只有赵恪了。 此刻这个人类正在厨房洗蓝莓,准备给某个闭门谢客的艺术家送过去。 洗手池的流水声淅淅沥沥,手边案台上的手机正在通话中,边灏的嗓音通过扩音器让原本静谧的氛围显得聒噪很多。 他来电是为了约赵恪周末出门聚会,指明了要带家属。 他俩成事以后,赵恪一直藏着掖着,别说领出来给大伙儿认认脸,连他自个儿都越来越叫不动了。 “怎么着你给个准话呗。” 赵恪想都没想,直接回了:“没时间。” 边灏嫌他扫兴,语气也有些烦躁:“是你没时间还是你那位没时间。” “都没时间。”赵恪也不绕弯子。 没劲,电话那头很不客气地鄙视了一通,骂骂咧咧挂了。 电话断了有一会儿。 赵恪洗完蓝莓,装盘,又倒了一杯咖啡,忙完手上这一摊,他才得空去拿手机。 腾出那么一两秒时间,回顾着边灏方才的话。 能怎么办,别说申屠念不会参加他的朋友聚会,连她自己的那些邀约,工作的私人的,她都推得一干二净。 她就不爱和陌生人打交道,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改不了。 赵恪也不想去改变她。 他觉得挺好。 下楼时,半道上,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 赵恪拿出手机一看,脚步顿在原地,是辜安平的电话。 大概率是找不到申屠念,才打到他这儿。 他接起,开口一句礼貌适宜的“你好”。 赵恪没猜错,辜安平确实是找申屠念的,说她电话打不通,叫她今天之内回电,又提到画廊即将要举办的“慈善平安夜”,邀请他有空来参加。 赵恪知道,后一句是客气,没怎么当真。 他们说话间,赵恪已经来到地下一层,转两个弯,看到了她,在一堆画具环绕下。 只见申屠念坐在那儿,长发盘在脑后,她一手调色盘,一手画笔,正在创作中。 赵恪将咖啡和蓝莓放下,他对着听筒说了句“稍等”,走到申屠念身边,将手机贴到她耳边。 申屠念用眼神询问,谁的电话,赵恪用口型回应,辜安平。 申屠念心下了然,她耸起右边肩膀,夹着手机,就这么说话。 以为是敷衍两句的事,没成想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