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墨当然庆幸有人作伴。 奉安比乡里远太多太多,火车都要坐几天几夜,这样遥远的路途,对于独行的omega来说太危险了。 方语在坝子里扫地,那把竹扫帚反复打到周筠脚上。 起初,周筠以为方语是不小心的,被打好几十下后,她沉不住气了,这“不小心”的次数也太频繁了。 “方语,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哼。” 这一声字正腔圆,不像是哑巴能发出来的声音,周筠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和方语的过往,得出的结论是,农村人应该不喜欢自己的老婆和别的alpha太亲密。 “你放心,我只是把知墨姐当姐姐的,不然……” 不然哪里轮得到她是吗? 方语彻底恼了,扫帚左右摆得刷刷作响,周筠见状不妙,赶紧撒开脚丫跑出院子。 衣冠禽兽……方语想起新学的成语,她觉得用在周筠身上正正合适。 她走进卧房,见沉知墨还没收拾完行李,便麻利地帮沉知墨把东西都装进了皮箱,拉拉链的时候,沉知墨从背后抱住了她。 “方语……去奉安……需要很多钱……” 方语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也早就准备好了。 她拉开衣柜,从夹层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当着沉知墨在床上打开了。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沉知墨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她粗略扫了一眼,那包袱里起码装着不下五十枚大洋。 “要不了这么多的!” 她不知道方语做了什么,可这么多钱怎么也不是一个农民能拿出来的数目。 [收着,路上要用。] 沉知墨有些慌了,她摇着脑袋,不肯接过方语塞过来的布包。 “你告诉我,你哪儿来的钱?不说清楚我就不要!”沉知墨拖住方语的手臂,这人正打算把布包装进皮箱里。 [我把地卖了。] “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 [没关系,我可以去别人家做工。] ……这份情……她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沉知墨无力地锤了几下方语的胸膛,却没有继续作出阻挠。 —————————————————— 柑橘花盛开的树下,沉知墨和周筠穿着浆洗得漂漂亮亮的学生装,和方语挥手道别。 “放心吧方语,我会照顾好知墨姐的!” 方语直接无视了她,抓住最后的机会和沉知墨打着手势。 [阿墨,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给你写信的……” 来时不问归路,去时莫问归期。 可惜,沉知墨还没来得及教给方语这句。 “再见,方语。”她坐上驴车,强迫自己看向别处。 方语只是觉得,沉知墨这次离开的背影和以往不太一样。 周家的驴车叮叮当当地消失在了道路尽头,方语恋恋不舍地转过身,发现了躲在树后面抹眼泪的王寡妇。 “哑巴,你说她们还会回来吗?” 方语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也不是她该来回答的问题。 其实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只要她再次走进卧房就会发现。 她送沉知墨那枚发夹,静静躺在书桌上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