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以在村里挑拣一位门当户对的,她喜欢沉知墨,一开始就是因为那一抹,不同。 追求新鲜事物是人的本能,她愿意供沉知墨念书,或许也是将自己对新世界的渴望投射到了沉知墨身上。 季曼笙换了只手握方向盘,朝窗外一抬下巴,“那就是不自私的人的下场。” 道路旁,几位身着长衫的学生被士兵推搡着前行,他们失去了昨日游行时的威风,面如枯槁,跪到属于自己的土坑旁,上半身依旧挺得直直的。 方语下意识摸了一把别在腰间的枪套,季曼笙按住她的腿,“别。” “我们救不了所有人,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嘭嘭几声枪响,窗外景色变成了一群因受惊而起飞盘旋的乌鸦,学生们已经活在了上一幕的车窗外。 “想想你在老家种着地,等着老婆回来,结果运回的只有一盒骨灰和一个‘烈士家属’的袖套。” 季曼笙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方语却还没从刚才的情景中缓回神,等她再抬头,车子已经停到了城门口。 前方战事吃紧,守城门的活儿落到了警察厅头上,一名巡警弯腰叩了叩车窗,季曼笙摇下窗子, “是我。” 巡警抬抬帽檐,低声道,“曼姐,老文在梧桐路口等您。” 车窗重新摇上,巡警举起一只手,示意同伴放行。 瞥见方语诧异的眼神,季曼笙略显得意,摘掉帽子扇了几下风,才解释道:“娘以前可是巡捕房的探长。” 好像是听说过这么一回事,怪不得……前面打着仗,后方却是畅通无阻。 如果不出意外,把信交给老文这次任务就算完了。 意外发生了。 车子开进城不久,一名新上任的巡警不认识谢家的车牌,拍着车盖儿将她们的车拦了下来。 他原是个流氓,警察厅缺人,无论地痞流氓,只要应聘统统上任,此等便宜,不捡白不捡。 上任后最要紧的事嘛,当然是搜刮油水。 “停车!老子叫你停车听到没!” 季曼笙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行人后,将车停了下来。 “长官,什么事吗?” “你的车违反了法规,罚款。” 车窗伸进来一只沾满酒气的白手套,季曼笙顺着手套向上望去,只见一顶戴歪了的警察帽,笑道:“哪条法规?” “让你交你就交!哪来那么多屁话!” “那……长官你靠近点。” “什么?”警察将脑袋探进车窗。 季曼笙佯装拿钱,一手伸进操纵杆后方的阴影里摸索,一边朝方语丢了个眼色,方语会神,趁着警察盯季曼笙的功夫,迅速抽出手枪抵到警察脑门上。 “哎……” 车门猛地一顶,警察吃痛捂腿,另只手被擒起,一圈手铐利索地铐到了腕上,他刚要挣扎,两只手已经给人扭了一圈,手铐完整地铐住了两只腕子, “阿语!” 方语连忙下车帮着季曼笙一起将警察塞进后备箱,同时捆住了那两条乱动的腿。 两人气喘吁吁坐回前座,方语比划道:[现在怎么办?] “计划有变,先解决他。” “喂!放老子出去!你们是什么人!信不信老子搞死你们!”后备箱里传来警察的谩骂与撞击箱盖的声响,方语爬到后座,给那张嘴封上一张胶布。 不知怎的,她总看这张脸有些眼熟。 车子绕到一条偏僻小巷,季曼笙打开后备箱。 后备箱里的家伙已经停止了挣扎,裤裆印出几块湿淋淋的形状。 “阿语,把他弄下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