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山月盼着修路的人早些回来,二苟队长快些决定对他们几个的处理才好。 她们几人负责打扫大队办公室卫生,一众人去修路,都快过去十天。 早已落下硬币厚的灰尘,商量一番决定叫几个知青做卫生。 算是叫他们歇歇。 叶山月吃过早饭后拿着巨大的扫帚扫院,扎仁突然出现在门口,徘徊不前。 “扎仁大伯,有什么事吗。” 平日里说话不管不顾的扎仁今天却扭捏起来,踌躇的在门口背手踱步。 犹豫再三还是走进院里。 “你胆子大不大,怕杀猪之类的吗。” 叶山月摇头,她不怕这些,幼年时期也曾见过流氓当街挥刀,人的肠子流了满地。 “你先别知会其他人,我跟你商量件事。” 叶山月放下手里的扫帚,跟着扎仁出了大队办公室。 “你…知道天葬吗。” 叶山月曾听过,却不曾见过,诚实表明自己不懂。 扎仁犹豫再三还是一狠心将话说了出来。 “江布和成佛了。” 叶山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人去世了。蒙语中将人的生命逝去时比作成佛,以表尊重,是宗教文化中形成的一种表达方式。 “他的遗愿是想天葬。” 叶山月在惊讶中一时间缓不过来,不知作何反应。 “我们请求你,不要将我们告发。” 叶山月不清楚扎仁为何先找她说这事儿,盛敏才是知青中唯一没生病的,该去找她才是。 “你更聪明一些。” 话说的漂亮,不过费些口舌,扎仁拎得清。 盛敏或许会答应下来自己不当回事,却可能无法阻止其他几位的往外说。 扎仁先寄希望于她。 “请你帮帮我们。” 扎仁没了往日里骄傲,十分诚恳的甚至于哀求的,对着叶山月道。 “江布和是巴彦大队小学校长,他平日里要教书,从来都是不辞辛苦的做农活。” “他说言传身教,要给孩子们做榜样,既要读书,也不能忘记生养他们的土地。” 江布和没有拿过英雄奖章,家里没有躺着上海产的半导体收音机。 他只朴素的,坚持教书。 “只要愿意来学校的,他都会用尽全力去教,讲多少遍问题都不会不耐烦。” 叶山月静默着,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缓缓点头,还未来得及继续说话,就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满目悲伤的一人群。 “巴彦大队的小孩都是他教出来的。” 叶山月明白了,大家想完成江布和的心愿,作为唯一外来者的知青们,有可能将他们告发。 能理解他们的一点防备心。 面对老老少少妇人幼童,叶山月哪里能狠下心来与她们作对。 “我们不会阻拦的。” 齐红丽的声音高亢,远远就刺了过来。 “我们又不是没心没肺的畜生。” 她说话不中听,却也不是硬心肠的。 “我们都不会阻拦!” 齐红丽再次保证,扎仁才放下心。 一众老少稀稀拉拉散开,去往江布和家。 独身,在学校教室旁搭了个简易土房居住。 多数时候都是守着学生,同吃同住。 乐于奉献,思想崇高,是叶山月对江布和唯一的印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