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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




    听到青来提起文鸢公主,贺子朝有了较大的反应。他负手背身,心都揪紧了,便对青来放松,喃喃地说:“劳驾传话,与臣同行,会害了公主……”

    青来不费力气,用瓦当击晕了他,拖行至露台脚下。黄榆向北飘,不时果然降下大雨,将贺子朝发中的血迹冲刷干净。

    文鸢就在露台上。

    不仅青来,灵飞宫中所有不择手段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更有心者,进一步探到文鸢免逃一死,是因为有其他公主的求情:他们扳着指头数后梁宗室子女,数完开始兴奋。

    可以用来换命的文鸢,成了众骛。

    青来不会放过任何起觊觎之心的人。但他的当务之急是去见文鸢:“公主,你看我带来了谁?”

    青来淋雨拾级,十分辛苦。他将贺子朝丢在招云榭外,拖着还未痊愈的腿跑向文鸢。

    文鸢冷。青来将她搂在怀中:“贺子朝来了,今后我们三人同行,不会再有危险。”

    “青来,与我们同行,会害了贺大人——”文鸢一如既往地没有底气。青来需要将她抱到耳边,才能听清她在讲什么。

    但他将她摔在了地上。

    “文鸢,你还在怪我吗?在怒人阙,你替我顶罪,被息再带去前殿,你是否就此怀恨在心?”

    招云榭外有雷电。青来眼里充血。而文鸢不听不见,绷紧了脊背摇头:“怎会呢,我情愿那么做。”

    文鸢的情愿,如今是灵飞行宫的无价宝。青来一听就受刺激。

    他已混沌了,骑到文鸢身上:“那么让我看看你的情愿。”

    传闻息再用尚方剑,剐得文鸢公主鲜血淋漓。

    青来解开绀衣,摸到带香的肩骨时,所有传闻都不攻自破。

    文鸢没有挣扎,用低垂的眼尾顾盼左右。在青来身下,她或有难堪,不过是一些少女羞涩,水红色的,桃花色的,暴露于乳晕和两腮。

    青来咬着牙,一点一点顺脊梁摸下去,摸到更起伏处,贺子朝咳了一声,文鸢也叫了一下。

    三天以后,贺子朝醒来。

    第一眼看到青来,他很冷静:“公主在何处?”

    “公主在沐浴,”青来采了贺子朝当初治疗肩伤所用的药草,正无章法地捣碎,“她也怪,前一次在莲池险些为人侵犯,这次还要下去洗,莲池浮过尸的,她竟不怕。其实就在这里擦身,又安全,又——”

    青来靠在栏上说话。栏外本是露台高空,却突然冒出一个人头。

    贺子朝神色如常,看着青来反应不及,被那攀援而上的人勒紧脖子,从栏上翻了过去。

    一个人身处台榭,兼以额伤影响视物的能力,则其他五感会变得异常敏锐。

    贺子朝闭上眼,能听到一点水声。

    声音渐渐激扬,出水像裂箔,让贺子朝悸动了。

    有脚步自下而上。

    贺子朝不得不睁开眼,审视一下自己,才看到沾了血的衣襟,余光里已有翡玉一样的美人,局促地不知如何打招呼:“贺大人,你,你醒了。”

    公主无恙。

    不顾额伤,贺子朝端端正正地行礼,说了个“臣”,又改为“罪臣”,最终还是以“子朝”自称,暗暗希望文鸢不要见怪。

    文鸢却有些心不在焉,一边腼腆着,一边越过贺子朝找人。

    她的头发太湿,像是才泅过水。

    “怎么了?”贺子朝觉察出不妥。

    “我想告诉青来一件事,”文鸢擒着袖口,“方才我在莲池,见有陌生男子,就在水下憋了一会儿,出来时,已经看不到那人去向了。我想青来总是晚归,还是提醒一下。让他当心。”

    贺子朝有些意外:“公主,你与鞠青来如此要好吗——”

    他没说完,突然想起残酷的往事:公主年少时,在宫宴上为赵王酌酒,被君主一指为陋,从此再无好的见闻。

    如果施以片缕的好,就能得到她的真心。则这位孤雏似的公主怕是活不过冬天。

    想到这里,贺子朝几乎要请文鸢待在他身边,无事不能离开:“公主,与你同住露台的鞠青来并非良人。公主不要为他所蔽,保住自己的性命即可。”

    文鸢半张着嘴,不知懂了没有。

    贺子朝耐心地为她解释,她的眼睛却越过贺子朝看白云。

    初识的几天,文鸢不敢和青来亲近。青来在招云榭上看云,文鸢就在招云榭下防备,某一刻,她累了,头一歪,也去看云。

    辽阔的远景在两人眼里没有分别。

    “青来不是良人,而是恶人,他不会被季休所杀,反而会为了活命,通杀宫中所有人。他太想出宫,又具备心气才智,流血昏厥对他来说都不致命。对付青来别无他法,除了我。”

    独处时,文鸢常常凄然地想:除了我,没有人能杀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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