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耸肩:“当事人就你和我,你翻脸不认人,我能怎么办?没凭没据的,也只能算了。” 谢萦:“……” 兰朔笑吟吟站直身体:“看来下次你说的时候我得录个音。” 谢萦:“……” * 被他这么七分真三分假地忽悠了一通,谢萦直到走进客厅都还是一种梦游般的状态。 已经九点多钟,窗外天光却并不明朗,雪势已经渐渐大了起来,细密的白线连成一道帷幕,从铅沉的天际降下。 兰朔直到这时才和她说起昨晚的事情,这事跌宕起伏,少女面无表情地听完全程,才说:“我可一点都没听见。” 男人顺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那是,你睡得小猪一样。” 他把U盘插在了电视上,屏幕亮起,黑白监控视频立刻占据了整个屏幕。 画面逐渐清晰起来,这段视频并没有被剪辑过,前面是整段整段的静止画面,室外一片黑暗,只有偶而雪花飘到镜头上的时候会留下很模糊的白影。 谢萦按着遥控器快进,大概越过了二十多分钟,女孩黄梦竹乍然出现在画面边缘,因为视频的加速,几乎像一个黑色的影子闪过。她赶紧回倒,紧紧盯着屏幕,从女孩出现的这一帧开始慢速播放。 这段视频兰朔已经看过一次,可是第二次目睹这样诡异的行为时依然觉得心惊。 视频里的女孩大臂紧紧夹在身体两侧,小臂平举,手背几乎是贴在门上,拼命伸着脖子。兰朔按下遥控器把画面暂停,沉声道:“她想贴到猫眼前看。” 谢萦沉吟道:“那时候你正在门后举着蜡烛……” 女孩的身高不够,如果她是个成年人,多半是能把脸凑到猫眼前去的。如果兰朔那时真的透过猫眼向外看,只能看到她漆黑的眼珠,这场面想想也挺惊悚的。 画面继续播放,直到镜头里妞妞跌跌撞撞地消失,兰朔关了电视,问道:“你觉得,这和之前的是同一个吗?” 谢萦皱了皱眉,一时不语。 当时,车窗外的那个黑影看起来比成年人还高壮一些,不过头颅奇大,怎么看也不像是人。几天之后,他们的门再一次被敲响,而监控摄像头里拍到的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若说这两件事没什么联系,那真是鬼都不信。可是究竟是什么在作祟呢? 当时车窗外的黑影是什么暂且不提,可黄梦竹是个有据可查、有非常完整的人际关系的人类女孩。而且她昨晚自己都差点被活活冻死,做出这样的事情显然非她的本意,要是放在以前迷信的年代,她这样多半会被认为是鬼上身。 谢萦正低头沉思,这时兰朔忽然递给了她一样东西:“我猜你想要这个。” 两根半长不短的头发,是他昨天夜里趁人不注意从妞妞头上拔下来的。 果然以麻瓜的心眼不会单纯助人为乐,谢萦眉开眼笑地拍了拍兰朔的脸以示表扬,取来蜡烛,很小心地点燃了其中一根头发。 地火照煞,没有比血肉发肤更好的材料了。 这趟旅途至今不到半月,两次敲门声,都如此恰巧地出现在她身边没有哥哥坐镇的时候,谢萦倒真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敢接二连三地来敲自己的门。 她正屏住呼吸凝神看着,没想到火苗舔上发丝,空气中立时出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味。 谢萦两指捏着那根头发,被这股气味冲了个正着,手里顿时一抖。 发丝脱手,火苗蹭地窜了上去,十厘米不到的头发瞬间被烧成了焦末。头发没了,这股扑面而来的臭味却迅速弥漫开来。 不像是生物腐败的那种腥臭,要更刺鼻尖锐得多,简直像是轮胎烧焦的那种胶臭——近距离闻到这种气味的冲击感,就跟被重锤迎面砸了差不多,大脑都能当机两秒。 被这么迎面一呛,谢萦顿时眼泪都出来了,胃里当即一阵翻江倒海的翻涌。她话都顾不上说,飞快地扑到洗手台前,可她早上只喝了半碗粥,吐都没什么东西可吐。 兰朔离得稍微远了点,也被熏得面色一变,急匆匆跟过来给她倒了杯清水润喉,又从冰箱里拿出除味的香草棉球放在她鼻间。 谢萦扶着洗手台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进浴室反复打了几遍沐浴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