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启栋扫了她一眼,自然没把一个小孩放进心里,嗤笑了一声,对床上人道:“表哥,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他摆摆手,狂傲张扬的走了。 小青寒松了口气,但是也没彻底放下心来,因为总还会有其他人来找哥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哭哭啼啼的,也有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 令小青寒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长相漂亮,总穿着白裙,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赵貉,一个下午都不说一句话的女孩。 她来了很多次,直到最近几天,彻底没再出现。 虽然这些人来时,赵明渊都是沉默的望着天花板,像一个接收不到信息的植物人一般始终不曾有过变化,但小青寒看得出来,那个姐姐是不一样的。 小青寒此时正坐在他的床边,给他讲爸爸小时候总讲起的他和妈妈恋爱的故事,她撑着脑袋,长叹了一口气,苦恼地看着赵明渊,活脱脱一个小大人,“哥哥,你们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啊……” 赵明渊靠着床,吃着她塞过来的桔子,对这话没有发表意见。 小青寒却是忍不住问:“爸爸真的不喜欢妈妈了吗?” 赵明渊剥白色橘络的动作慢了一下,抬头看她。 小青寒:“爸爸在书房里对妈妈说的话,我好像有点懂了。” 有时候妈妈晚上来陪夜,以为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掖被子会忍不住说对不起,说是她做了错误选择。 她絮絮说着,在死寂的病房里极显悲恸。 她以为睡着的两个病人只不过都是闭着眼睛,而赵明渊经过几个晚上和话痨小青寒的叙述,也都知道了来龙去脉,而且作为成年人,他明白的显然比小青寒更多一些。 他看着这个胳膊摔断的小姑娘,摇摇头,只能把剥得分外干净的橘子递给她。 小青寒偏了脑袋,忍不住问:“你还喜欢那个姐姐吗?” 那么漂亮的姐姐,怎么也会对哥哥做不好的事情。 赵明渊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下,抬头看她,那张脸秀气而精致,少年气质,文雅干净,在闷热逼仄的暑气里,透着几分苍白清冷。 他笑:“还?你怎么知道。” 小青寒一本正经:“哥哥只有她走的时候,会从床上坐起来。” 好像一滩死水的状态都无法压制那喷薄的失望、愤怒,痛苦,他或起来剥橘子,或主动同她闲聊,好像只有通过这样无趣冗杂的行为,才能填补那颗不断下陷疼痛的心。 赵明渊沉默。 小青寒有点无措,像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赶快把橘子又喂进他嘴里,“哥哥,可甜了,你快吃。” “哥哥,你喜不喜欢听笑话,或者我给你讲童话故事?你喜欢什么啊?” 她稚嫩青涩地哄着她。 赵明渊眉眼弯弯,温润如水的眸子带着浅笑,“哥哥的伤口有点痛,不是因为你。” “嗯……”小青寒视线落向了他的断腿那里。 哥哥的腿已经没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常常痛醒来,抓着被子疼的满脸大汗,小青寒遇见过几回,慌慌张张跑去护士站叫人,那些人冲进来给他喂药,真是给他捆到床上让他不要再做出疯狂抽打自己腿的行动。 那个时候,小青寒害怕无助的站在墙角,想爸爸妈妈过来,想哥哥快变成那个爱对她浅笑的模样,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小,不理解护士姐姐说的幻肢疼是什么意思,所以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在医生都离开后,看着依旧被捆绑在床上,浑身大汗,脸色潮红,头发泅湿,面容糟糕狼狈的赵明渊,攥着水杯小心翼翼挪过去。 “哥哥,你要不要喝水……” “小阿里。”赵明渊嘴唇干得起皮,说话时脸上有扭曲的疼痛,几个字都会疼的抽气停顿一下,“你能不能帮哥哥把绳子解开,护士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