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所感。 “既然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党争都屡见不鲜,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景桓正肃道,“党争有它存在的必要,不论是对王朝来说,还是对一个君主来说。党争无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不是我不想为之付出努力,而是从史书上看,这是一个已知的既定事实,所以,既然无法将党争从一个王朝的底色中剜去,那么不如利用它。” 梅长苏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布料,对于朝中局势的疑惑在此刻迎刃而解。 “所以,殿下这些年所做的,就是在利用党争。” 景桓点点头,道:“是的。正如先生所说,党争的本质是在朝为官者,为争取个人或共同的利益而互相对立,那么在对立时,彼此清除掉那些不好的部分,留下好的部分,这是党争的‘争’中带来的益处;当党争的两端缓慢而有序的平衡发展,彼此之间互为制衡,解决了外戚专权,这是党争的‘党’中带来的益处。” 梅长苏喉咙艰涩,他看着誉王良久,才幽幽道:“这很难,利用党争来肃清朝堂,犹如于山峦之上落足于细枝,稍有不慎就会引得朝局混乱,国家动荡。” “我知道,这只是应时之策,关键在于解源头之浊”,景桓抬起头,郑重看向梅长苏,“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 滴答—— 一滴雨水顺着瓦片滑落,敲打在窗沿之上,一滴,两滴,叁叁两两的雨滴砸向地面,不出一会儿就掀起一片水雾。 “殿下有宏图壮志。” “是。” 梅长苏任凭雨声响了许久,景桓也安静的坐在他对面,并未开口催促。 思考良久,他还是摇摇头,道:“人心善变,殿下此刻少年意气,为了整肃朝堂风气如此坚定,但世事无常,不论是在通往帝王之位上迷了心智,或是因着前路艰难而退却,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殿下,世上有许多满口为了清明与理想甘愿赴死的人,心生壮志时,他们的热血与真诚并不作伪,只是难以坚持罢了。” 景桓低垂下头思考一瞬,再抬头时,眼底已做好了决定。 “我有必得登上那个位子才能办到的事,有必得站在最高位才能重拾的旧案,有必得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登上至尊之位才能揭开的真相。” 在梅长苏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萧景桓忽然站起了身。 “我有非登帝位不可的理由,我要得到这个至尊之位,为了我,为了所有人。” 他向旁迈出一步,掀袍伏地,行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文人之礼。 “请先生助我。” 萧景桓以头伏地,久久没有抬头。梅长苏看着他良久,终于,撑着桌面勉强站了起来,同他一样行了一套大礼,以头伏地。 “谨遵殿下之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