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机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开着车一路左弯右绕,从一条窄巷里疾驰而过,甩掉所有在后面狂追的车辆,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 他开了锁,跌跌撞撞地冲下车门,抱紧了站在路边的小女孩,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后,才长舒一口气,看向已经坐进车里的女人,神色紧张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韩素澜向他点了点头,然后一脚油门飙出去数十米。 心腹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慌慌张张地和林慈对视一眼,强装着镇定,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地址不是告诉你了吗?” “是啊,告诉我了。但我不太放心呢。所以,劳烦林老先生和我走一趟了。” 韩素澜猛地转动方向盘,车子向左一个急转弯,林慈猝不及防地往侧前方栽去,头砰的一下撞上了车门。 “先生!您没事吧!” 心腹惶恐地伸过手来,仔细察看着他的伤势。 林慈摆了摆手。韩素澜的车开得又急又猛,让他这把老骨头很有些吃不消。他被颠得想吐,又不想失了形象,只能强忍着恶心,努力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屡次叁番地被一个小辈冒犯,胃里的食物又在翻腾,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但好在,数十年如一日的忍耐已经融入他的性格,他还是保持住了理智,维持了脸上虚假的笑容。 韩素澜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她不再说话,带着林寒往关押童杉的别墅赶,中途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停住,收了心腹的手机,把他赶下了车。 她没有收林慈的手机。 林慈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问她:“你就不怕我通知其它人,让他们来抓你吗?” 韩素澜并没有回答。她安静地开着车,任由林慈在后边磨破了嘴皮,也半个字不肯往外吐。 林慈猜不透她的心思,心里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成为上位者之后,他几乎很少遇见敢忤逆他的人,摸不透心思的,也只有几个老家伙。像现在这样,受到一个小辈的制约,还是头一回。 他给手下发了消息,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虽然通知别墅方面加强了兵力,可他心里还是没有底。 韩素澜。 这个名字他听过很多回,但从来没有重视过。他以为她最多只是一个有些心机和驭男之术的小女孩。看见她如履平地地翻进林夏的病房时,他的确有些惊讶,所以才会随口提出那个交易,可他没想到她真的杀了杜蕤,甚至现在,连自己的命都握在了她手里。 他发现自己看走了眼。 这个周旋于几个年轻才俊之间的女人,并不只是一个空有运气的花瓶。 他有些后悔看轻了韩素澜,但事已至此,后悔已无益。最要紧的是弄明白她想做什么,怎样说服她,以及,该如何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杀了杜蕤,现在应该自身难保了吧?这样吧,你放我走,我给你和你的小情人提供身份和机票,帮你们逃到国外怎么样?” “孩子,你绑架我,这是犯罪啊!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那些爱你的人想想吧?你忍心让他们为了你,此后一生都活在别人的唾骂中吗?” “孩子,现在回头,你还有机会。我不会计较今天的事,我会帮你请律师,尽可能的帮你把人生扳回正轨。到此为止吧,别再继续错下去了。” “我知道,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孙子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这的确是我管教不严。这样吧,你想怎么处理他们?我帮你!” “你绑架我,又有什么用呢?我的人已经到关押童杉的地方了,你一个人,赢不了那么多人的。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你应该不想死吧?我死了没什么,反正也活够了,可你呢?你还这么年轻,还有无限的未来!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赔上自己的一生,你觉得值得吗?” 林慈拿出所有能想到的话术,威胁、讨好、卖惨、劝告,直说得他口干舌燥、心头起火,也没得到半点回应。 韩素澜活像是聋了,闷不做声地将车开到了目的地前,才拿枪指着林慈,对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下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