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走,大叫道:“李晋!剁椒鱼头二楼的主顾等了半天了,你还没做完?” 一个略显矮胖的年轻男人把头上一顶旧瓜皮帽往案台上一甩,抹了一把满脑门的汗,粗着嗓门:“今天这后面就可我一个厨子使唤,你且让他娘的等着吧!” 跑堂的因不敢惹毛这个墩子耽误上菜,只得生生憋下一口气:“那你尽快啊。” 待到小二走后,李晋边掂着锅,边嘟囔着:“妈的,当时说好了让我做掌勺,结果待遇连个帮厨都不如。一个个不是娶老婆就是死爹娘告假,菜全让我一个人炒!”忆起在青龙帮的潇洒日子,他不禁慨叹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 好不容易忙完收工,已是暮色四合的时分。李晋站了一个白天,腰酸背痛,胳膊举起来都费劲,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和掌柜的商量自己的待遇,走到了酒楼后面的一个大院门前。这院子是专供酒楼的帮厨和学徒们住的。 他刚抬起胳膊要去摇门环,却不想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铺盖卷拍到了他脸上。李晋一把将其抱住,认出这就是自己的那床被褥,瞪大眼睛看向迎面走来的两个帮厨。 “李晋,卷铺盖走吧!这里庙小,留不住你这尊大佛。”两人齐齐轻蔑地看向他。 “怎么回事?”李晋有些发懵。 其中一个帮厨得意地一笑:“你不知道吧,今天你在后厨骂娘的那位主顾,就是大师傅的丈母娘!哈哈……” 另一个说:“大师傅让我俩通知你,赶紧走人!” 李晋累得嗓子都哑了:“哎……不是,我的去留,得掌柜的拍板吧?” “掌柜的回湖南老家了,现在大师傅就是掌柜的。” “那我的工钱得给结了啊!” “掌柜的回来你再找他要吧!”两人迅速把院门一合,留下李晋泄气地一屁股坐在门外的石阶上。他扶着额头自言自语:“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激灵跳起来,连拍着门向里面喊:“我的小黄鱼!把我的麻辣小黄鱼还回来……” 喊了好一会儿,也没人理。他坐下来,打开铺盖卷,打算清点一下自己的物品,却看到一个棕色坛子正躺在被褥里,完好无损。 李晋忙抱起坛子,口中念念有词:“我的小黄鱼啊,到哪里都不能没有你……” 正当他和自己腌的麻辣小黄鱼“浓情蜜意”之时,眼角余光里出现了两双鞋子,一双陈旧得发灰,一双却是簇新的黑鞋。 李晋抬头一看,正是原先在青龙帮里和他不对付的“四眼”陈焕生,另一张脸他也认得,是之前把他弟兄都打倒了的那个小子!他们俩怎么混在一起了?正要开口问“四眼”,却听他先说:“这位要入伙咱们帮,他要当老大。” 陈焕生说的“这位”指的正是这小子。 要搁之前的李晋,准要攥起拳头说“你想当老大,先打过我再说!”,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人,现在也没力气。况且他是真不想再去酒楼打工被人家当狗一样呼来喝去了。 可他就是看不惯这小子,没好气地说:“入伙?青龙帮早就没了。再说没钱拿什么建帮?船都让人抢了,弟兄们都散了。” “谁说没钱。”肖凉语气淡然,“我自有办法。” 李晋虽然有点讨厌他,但从第一次见这人就隐隐觉得他不是什么池中之物。他看了肖凉一眼,站起来潇洒地拍了拍屁股:“那去找林隽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