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就是她。那个女伢……” “女伢?”三人一齐惊讶道。 江如海说得慢悠悠:“她是方如晦的女儿。” 驼峰“哈”了一下,他最了解江大督军的腌臜事:“她、她不早该被做掉了吗?” “是呀,可全知堂不知么回事,至今也没能把个小女伢做掉。”江如海嘴角浮起一丝嘲讽,“‘它’近日突然向我坦白,还说会将功补过,有办法拿这女伢钳制住肖老三。” 何仁喝了口咖啡:“‘它’,还可信吗?”他沉吟了一下说,“督军,您这三年可曾一次过问全知堂的人选?恐怕不只有这一件事不在您的掌控之中吧?您的全知堂,已经被‘它’架空了。” 江如海扶着半边额头,眼神沉沉的看不到一丝光芒:“‘它’现如今算是这世上同我最紧密的人了,我们两个,是一条浮木上的。‘它’那么聪明,一定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哈哈,”驼峰在一旁发出两声干笑,“督军向来英明神武,顾相卿三旅一失,定是断了一条臂膀,却也只能咬牙暗恨。而肖老三又只得乖乖受您家的钳制,您指东,他不敢打西。二十一师愈来愈壮大,届时便可南下攻湘,深入两广……” 江如海摆手将他话头打住,笑着说:“可别忘了,二十一师是在关大总理的支持下,我们要处处以元老为柱石,不可僭越啊。” 明灯之下,言笑晏晏,刀已出鞘。 * 汉阳,第三旅军营,这里驻扎着近四千人的军队,很是拥挤。其中,营级以上军官包括参谋长、书记官等都拥有单独房间。 已是傍晚时分。肖凉和李晋、林隽聚在陈焕生的房内。房间里布置简单清爽,唯一杂乱的便是桌上的一堆书籍,有《孙子兵法》、《吴越春秋》、《鬼谷子》等,还有几本有关政治和军事的期刊画报与一大堆报纸。 三人带了一大提牛皮纸包着的酱牛肉,几瓶汉汾酒,还有各式卤味、花生米。 男人们喝起酒来是很随意的,不在意要吃什么山珍海味。只不过是要聚在一起议事。 和陈焕生同住在一个院落的还有炮兵团二团长,自打认识肖凉后,就发自内心地崇拜着这个男人。还有一个原青龙帮的肖凉的心腹,叫“水蛇。” 水蛇的脖子比一般人要长,前倾得厉害,说起话来一探一探的,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很少。平时总用两只眼睛冷冷地盯着周围的人。 后来这两人也都加入了喝酒的阵营。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喝着闷酒。 “个泥菩萨么子大总统!”李晋嘴里吐出花生米皮,“我看他就是给关芝泉擦屁股的!” “这明明就是江如海的意向,看来他和关总理关系非同一般。”陈焕生只饮酒,分析道。 林隽一双女人式的眼里突然放出一道精光:“那位‘总理儿子’如今可在我们的地盘上。” 李晋:“他那儿子人看着还不错,爽朗!怎么老子是这样阴险!” 水蛇紧盯着肖凉的反应,突然发声:“要不要绑他做肉票?”一旁二团长似乎吓了一跳,夹的牛肉都掉了下来。 肖凉向众人摆了一下手,只是沉默不语。几人便明白,他是真的犯了难。 三番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拉起的军队突然就被这样一纸命令,改编到江如海治下,无疑是进了鳄鱼的腹中。 要反抗吗?如何反抗?如今北京城内真真正正坐龙庭的那位显然是偏袒于江如海的旧故。在关芝泉面前,顾相卿都要看其眼色行事。 难道就这样,投入江如海这个仇敌的麾下?肖凉只一面喝着酒,面无表情。 这时陈焕生突然开口:“我倒觉得江如海走了一步错棋,有道是‘潜龙勿用’。他此时收编我军其实是有点冒险的,其必抱有对外扩张的目的。旅长何不借势而为?在他的二十一师内发展自己的势力,此为‘知己知彼’之计策也。” 他这一番话说得蛮直白。未等肖凉有任何回应,李晋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大腿:“还是得你小子!” 肖凉也颇赞赏地看向陈焕生,他说的恰恰正是自己内心所想。不过,实施起来何其难也! 有道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江如海背景雄厚,在北洋内部关系盘根错节,可自己不过是个白手起家的乡下伢子。 可再难的事,也是人办的!这是肖凉一直所笃信的。和他老头儿(湖北话,父亲)肖大成不一样,他不喜欢上赌桌。但在人生中,他确实是一个赌徒,赌注是自己的身家性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