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天天说它蠢,但它也不会这么蠢吧。明知道不可能飞升,却还要尝试?”云闲喃喃道:“更有可能,是破釜沉舟……因为它蛰伏这么久,再不做,就已经来不及了。反正都是一个死,又有何妨?” 太平道:“为何要对飞升如此执着?它原先是人啊,又不是魔。” 云闲不语,大抵能猜测出来一点跨越时空的蛛丝马迹。 剑神此人,若是心胸异常开阔的人与她一道,那自然是极好的。仗义又潇洒,只要忍受她那点异于常人的做法和思想,便可以做朋友。但哪怕是个正常人,甚至有点好胜心的正常人,都绝对无法和她相处——上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她成日赏花逗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修为却一日千里,剑谱传遍四方,随随便便气运加身,一路便要飞升?更何况,看剑神的日记,她是万万没有一点要谦逊的自觉。这也不怪她,对一个天才来说,她的确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不懂自创剑谱,就像不懂有人为什么不明白一加一会等于二。 这对天赋平庸又好胜的人太残忍了,哪怕随便的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在心上割。 这么多年过去了,蚩尤的偏执还是与日俱增,甚至成为了一种执念。剑神要飞升,它也要飞升,它要证明,自己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太平道:“所以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蚩尤这个名字……不想和剑神扯上任何关系么?” 云闲道:“难说。蚩尤是战神啊,寓意比较好吧?也有可能是因为原先名字太难听了。不过,如果真是亲属的话,姓云还能起出来什么难听的名字?随便组合都不至于啊。” 她是当真这么想的,直到看到最后夹着的老旧族谱,那一代的“舟”下面果然还有一个字,不过跟着的是个“龙”字。 蚩尤的本名叫云龙。 云闲:“…………”到底谁起的名字。能不能去古诗词里找点好听的? 宿迟在旁静静立着,云闲三下五除二将这日记看完,重又放回到高台之上,她拍拍屁股,整理衣物,用一种极为冷静的声音道:“我都知道了。” 石台仍在嗡鸣,似乎对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知道了,不管它身世如何,有什么苦衷,最后的解决方式,不都是把它杀了?更何况根本没什么苦衷。”云闲道:“它现在不来东界,那便是去找仲长尧了。” 太平没敢说话,它隐约察觉到云闲的口气有些隐隐的躁意。 石台嗡鸣得更响了。 云闲转身欲走,只是孤岛仍是孤岛,并没有浮现出回去的长阶:“……” 似乎是察觉到她有意的闭口不提,石台之上,终于浮现出一道小小的金字,就如同妙手门之时那提示的字迹般,晃出了一个字。 竟是即墨姝的“姝”字! 太平混混沌沌的脑子终于陡然灵光了一瞬,顿时不仅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了。 ……其实,不必天道提示,云闲早就有所预感了,这个方法一直都在,她只是甚至不愿去深想而已。 蚩尤本身寿数已经将尽,四方大战一开始便将即墨姝安排到仲长尧身边,打得便是要夺仲长尧气运的主意。而它现在意外重伤,计划骤然崩盘,第一时间却将即墨姝给禁闭起来,禁止与任何人接触,这般作为,绝对不只是为了防止情报外泄,更是杜绝一切他人来救援的可能! 媚烟柳与即墨姝都提起过,蚩尤再如何暴怒,都会给即墨姝留一口气,绝不可能杀她。难道是因为有感情吗?怎么可能,蚩尤一开始养育即墨姝,便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剥离她的魔识,夺取她的躯体,方才能达到延续寿数的效果。 上天入地,也只有一个即墨姝能达到它的要求。至少在彻底消亡之前,它找不到别的躯体了! 也就是说,若是蚩尤的实力过于强大,那把即墨姝杀死,导致它无躯壳可以转移,彻底杜绝后患……只要能拖过这段时间,最后的结果也是皆大欢喜。 比起针对蚩尤,杀死即墨姝显然是难度降低许多的方法。任谁来看,都会这么想的。 太平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转动。 可云闲……云闲会答应吗? “想都别想。”云闲站定,道:“我不可能这么做。” 石台静止不动,窥不出任何天机。但沉默,便是一种答案了。 云闲自进试炼之地以来第一次出剑,剑气凌厉难挡,一下子便将那记载了全部密辛的书页绞碎,空地之上,只余碎屑飘落,十足凄凉。 不得不说,宿迟化成的玄铁长剑是当真神兵利器,找不出一处缺点。 “虽然我不想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你们选了我就得听我的这种话,但,好吧,我就是这个意思。”云闲抱剑,冷道:“好好的四界栋梁不选,选了我这么个岁数的,那就得提前做好准备——这个年纪正好是叛逆期,你知道叛逆是什么意思么?狗都嫌的年纪,你不会以为我很听话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