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 艳阳高悬,云闲头上顶着绷带,身残志坚地坐在窗边,面前摆着黑白棋盘。 她面色凝重, 正是残局。 黑子被白子环绕, 找不到任何机会突出重围,险象环生, 战局十足激烈。终于, 云闲伸手,沉思着拈起一枚黑子, 放于棋盘正中—— 不对!不能放这里! 棋子已然落下,云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揣回, 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认真思索。 自始至终,她面前就没有第二个人。 乔灵珊在旁边摘草,一边摘一边围观, 不由嫌弃道:“云闲, 怎么玩五子棋都要悔棋!” 风烨道:“就是就是。” 云闲不为所动, 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这是为了延长时间, 制造下棋体验。” 延不延长另说,总之, 她说完这句,面上的表情就陡然一变, 拧着眉执起白子,落子。 实话实说,这表情很熟悉。三分不耐, 三分恼怒, 还有四分无奈, 满脸都写着“我很不情愿要不是你们非要逼我我才不会坐在这里”,标准的圣女大人表情,但这表情出现在云闲的脸上,就显得非常之诡异了。 用江兰催的话来说,就是一只狗长了一张猫脸,看起来真让人毛骨悚然。 “云闲”冷声道:“我赢了。” 云闲:“啊?!怎么会?!” “你方才要是不悔棋,我还不会赢这么快。”“云闲”没好气道:“我都说了,我才不要跟你下棋!你根本就坐不住。” “你是不是嫌弃我棋艺太差?”云闲解释道:“这是我有意为之。战略,知道什么叫做战略吗?先让你赢几局尝到了甜头,接下来你才会继续跟我玩。” 说的跟什么赌博似的。不过风烨只默默想,还用得着这招?就云闲那一手烂棋,即墨姝还能陪到现在,已经是动心忍性,忍耐力超乎常人了。 “云闲”恼怒地把棋盘一收:“我不玩了!” 也不知是不是太巧,她刚一掀桌,后脚薛灵秀和黎沛就在门外不远不近地叫道:“出来换药了!” 两人一叫,屋里的人全都出去了,大家的伤都还没好。 薛灵秀的袖子用系带别好,露出白皙手腕,手指上还染着油亮亮的药油,应当是刚从隔壁回来,忙得脚不沾地,大战过后,妙手门又重登了四界的食物链顶端——现在谁还敢对医修大小声那么一下,估摸着很快就会被群殴。 屋内三人排排坐着,黎沛拆开云闲脑袋上的绷带,看了眼,神情不是很满意:“怎么回事?恢复得没有我意料中好。你昨日又跑出门了?用灵气了?” 云闲装傻道:“没有啊!我就是下山看了看重建情况。” 即墨姝的声音从她嗓子眼里冒出来,冷冷告状:“她昨天帮忙盖了三十栋房子。” 黎沛的脸一沉,云闲立马道:“下次不会了!” 黎三掌门不仅理念与薛灵秀相左,这医治风格也截然不同。薛灵秀平时说话阴阳怪气的,对病人却宛如春风,她却是完全反过来的,平时说话温温柔柔,对病人铁石心肠。 正是因为薛灵秀管不住她,所以黎沛才来接管。 换药过程中,流水声哗哗作响。 那折叠阵法虽说到了一半便中道崩殂,但当时东界与西界地区重合,气候到现在还在紊乱之中,高山上陈年不化的积雪全都融化了个干净,如同汪洋一般往下倒灌,形成了罕见的瀑布奇观——奇是挺奇了,但肯定是没法住了,所以剑阁只能举家搬迁,暂时迁到了旁边的一座小山腰上,萧芜和云琅现在就蹲在小山坡上处理事务,焦头烂额。 剑阁的小破门悬在半山腰间,嘎吱作响。 一月时间,损害最轻的那一批人已经勉强将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