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会武的消息,传入四十二城之中时,自然是延迟了些许。实际上,此刻在凌虚宗之内,会武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场。 此时台上的两人,一人是王婉,另一人是颇负盛名的散修鸣石道人,此人虽然道法不成体系,但胜在变幻多端出奇制胜,一个储物袋里也不知装了多少宝贝,每次有新的东西掏出来,都能叫人眼前一亮。 台上打得虽然难分难舍,但对于大部分观战的人来说,都只不过是看个热闹。毕竟元婴期的顶峰,对于许多人来说,都已经是无法企及的高度了。至于王婉和鸣石道人出了什么招,也都不过是一晃而过的事情,至于其中门道,众人更是看不出所以然。 他们只能看见,一场打斗还没过一柱香的时间,鸣石道人已然见了血。 “你今日状态不佳,还要再继续么?”王婉负剑于身后,并未乘胜追击。 从这场比试一开始她便看出来,对面似乎是在上一场之中便受了伤,因此这一局里,也显得有几分力不从心。 鸣石擦了擦唇边的血,颇有几分不屑的模样:“凌虚宗掌门夫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你这靠男人得来的一身修为,一时风光也就罢了,往后又能得意到几时?” 一言既出,台下有不少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王婉没听清他们议论的是什么,但也能猜到个大概。 无非是说她乘了方逸白的东风,方才有了如今的修为,就算是胜了,也并非什么光彩的事儿。 这世间的男人,对于比自己强、又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好像都有些长久不变的偏见,认为对方必定靠着走捷径,方才能有所成就。 这一点,数十年前在青崖山时是如此,如今在凌虚宗,亦是如此。 王婉从不否认自己确实是借了方逸白的力,但若说她自己的努力一文不值,她也同样不承认。 王婉扯着嘴角笑了笑,故作不以为然的模样:“我是靠男人,你又是靠什么?烧杀抢掠?杀人夺宝?大道叁千,怎么你的机缘是机缘,我的机缘就得低人一等?” 王婉手中的剑亮了一亮,在再次进攻之前,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满是质疑或是鄙夷的眼神。 “我修道数十年,纵然是得了凌虚宗助力,却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相比你们之中些许采阴补阳、以女子作炉鼎之人,我自认还算得上是堂堂正正。怎么同样的事,到了你们这儿便是寒窗苦修,到我这儿,就成了靠男人取胜?” …… 台上的两道剑光纠缠在一起,一者穷追不舍,一者连连败退。 长清殿前的那处角落里,方逸白缓缓敲击着座椅扶手的手指一顿,眉梢也在此刻略微舒展了几分。 以他的修为和经验来看,这一局,输赢已是定数。 “冲虚。” 听见掌门叫自己的名字,冲虚真人自一侧走到方逸白身边,恭敬行了个礼:“掌门。” 方逸白微微颔首,从椅上起身:“这局成败已定,接下来,便由你来主持大局吧。” 说完这句,他兀自转身,向着长清殿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