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个百八十桌。” 张媒婆怔住,“姑娘……是二嫁?” “是的呀。你们不知道吗,那你可‘千万’别和刘家说。” “老身晓得,”张媒婆干笑,毕竟身经百战,见识的人不少,片刻就想到了应答之语,“但是姑娘要的彩礼数目太大,我得和他们先说说。” “去吧去吧。”叶娘笑嘻嘻地说,依依不舍送别张媒婆。 掩好门,叶娘回身,但见缪行己站在书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怎么她每次说不好的事都会被他听到。 莫名的,叶娘心头似被揪了一下,笑容消退。 缪行己在屋里听到动静出来,听了全程叶娘的瞎扯胡说——她每次开始编瞎话的时候,眼睛会习惯性地向左边瞟一下,是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动作。 旁的不论,有一句话缪行己很在意。 缪行己眉头微凝,“刘家要是真拿得出叁百两,你真嫁给他?” 这回怎么不嫌人家又胖又黑了?哦,她不喜欢文弱的,可能更讨厌瘦白的。 叶娘失笑,“叁百两,不是叁十两。”就算是叁十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普通一家人富足过一年。 叶娘揶揄:“缪大举人,你拿得出吗?” 就算有,谁脑子有坑拿来娶一个嫁过人、不能生育的女人。 “如果……”缪行己的手在袖子里碾了碾,“如果我有呢?” 叶娘心停了一拍,怔怔问:“你有什么?” 缪行己折回屋,取来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给叶娘。 叶娘隐隐有什么感觉,摇头不接,缪行己只能自己打开。 一枚翡翠平安扣,晶莹得像檐上冰棱。 缪行己拈起平安扣,再次递到叶娘面前,“这是我父亲赠给我母亲的,又传到我手里,好多年了,应该值个几百两银子。” 家传之物,意义非凡,价比千金。 叶娘控制不住发抖,“给我干什么?” “提亲,”缪行己回答,“按理,我应当请个媒人,但你我父母都已亡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无从讲起了。天地做媒,良玉为聘。你若是心愿,今日约定,明日成亲。” 叶娘攒眉,“缪行己,你脑子坏掉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 旁人不知,他也不知吗。 坑蒙拐骗,她无一不做过,还给人当过几天小妾。而他,堂堂清明举人。 叶娘终于知道自己刚才的心揪源自于何。她可以和所有不相关的人嬉皮笑脸,却无法在缪行己面前坦然提起往事。 因为喜欢,所以卑微。 “我知道,”缪行己同样皱起眉,神色严肃,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知道她的不易。他听到了,她在河边唱的歌——月儿弯弯照九州,几个飘零在外头。 这世道,哪里是她一个女子能承担的。 叶娘有点眼睛发酸,垂下眸子,痴痴盯着缪行己掌心的玉。玉好看,手真好看。 “你……应该找个知书识礼的小姐……” “可我没有遇到她们,我只遇到了你。”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缪行己只恐错失,“叶娘,你现在还坚持此生不嫁吗?” *** 【作话】 一开始想写祥云金锁的,情节都想好了:叶轻舟周岁金锁就到了叶轻舟手里,叶轻舟小时候不懂事,一口咬下去,想验个真假,结果空心的,咬瘪了,好大一个牙印,被叶娘打了一顿。 但是金这种东西太硬通了,我一算克重,缪行己得抱一块金砖出来(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