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忽地抱紧了他。 原来,明明也是一个可怜人。 她放软了声音,“那你知不知道,究竟谁抱走你的?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卖婴儿吗?毕竟有些外国夫妇患有不育症,只能领养小孩。没有什么比婴儿更好了,什么事都不记得,是一张白纸。” 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她发,将她盘头拨了下来,披散一身。他又亲了亲她的发,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表面上查到的是这样。我的领养夫妇的确是不孕不育的。他们支付了医生叁十万美金。只是我没有如他们的愿。我不是一个好孩子,甚至是一个怪胎。” 她叹息,“后来,你爸爸经常打你是吗?” 他手忽地紧握成拳,又松开,“我十二岁那年,曾被他打断叁根肋骨。后来,福利署的将我送进了孤儿院。直到我十八岁成年了,又被赶了出来。我去找他,问他要钱读书,被他赶出了家门。还骂我本就是野种,杂种。我为了生存,不顾脸面,继续去求他,没有钱给我也没关系,教我医术。于是,他就将我带去墓园,失业后,他在那里工作,最低等的工作,但有许多现成的尸体。他教我解剖,教我各种医学知识。我在大学时,也曾是脑神经外科,和心外科最顶尖的学生。但他们所有人都妒忌我、排挤我!他们也骂我是杂种!” “呵,一个是杂种,一个是人人敬慕的甜点大师。世间何其不公。”明明冷嘲。 十夜的心紧了紧,她正要离开他一点,却被他再度按回了怀里。她只好仰起头来,看着他眼睛,认真地说,“明十一直想对你好。是你推开他。你们是亲兄弟,是一模一样的一双人。明明,自首好不好?” “为什么要自首!杀人的是吃人魔。”他嗤。 他的怨恨无法化解,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用日本人的风俗传统来说,他已经入了魔。 “你一定要对付明十是吗?”她冷冷地问,已经挣脱他,站了起来。 明明只觉怀抱一冷,失去了她的温度。 他是如此渴望拥有她,紧抱她啊…… 他向她伸出手,“甜梨,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我们拥有整片王国,可以活得逍遥快活,有用不完的钱。我妈妈也很喜欢我。她也会喜欢你的。你跟我去比利时好不好?” 十夜并没有试图激怒他,那不是最好的方法。她已经完成了对他的侧写。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说,“上一次,你为了当明十,关了他一个月。那这次呢?为了永远成为他,你要杀死他是吗?” 明明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十夜忽然靠近,他一喜,以为她回心转意。 她半搂着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说,“明明。用回自己的本名,做回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也并没有忘记你,和我相识时的那个明明很爱笑,很温暖,他还救了小明。” 顿了顿,她退后两步,然后道别,“明明,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好吗?无论是你,还是明十,你们的名字不应该被互相取代。你就是你啊,明明。” 为了逃脱,她不介意使用美人计。金蝉脱壳,也是讲究策略的。 她要稳住他,她和明十才能顺利回到国内。 走到森林边时,大明还跟着她。她蹲下来,摸了摸大明,说,“大明啊,你回到森林里去吧。无论是我,还是明明,都不是你的归属。你属于大自然的。下次别这么蠢上当了。看到捕兽夹,逃得远远的,知道吗?!”然后从提着的袋里拿了一大块肉脯给它,又说,“特意给你留的。从明十的厨房偷的最大一块干肉脯呢!快吃!管饱!” 大明叼着肉脯,万分不舍地对她蹭了又蹭。 她说,“走吧!别回明明那了!” 等她离开很远很远了,大明吞咽掉那块肉,再度回到了明明身边。 竹屋里的明明抚摸着那把叁弦琴,轻声叹,“你是动物,动物比人忠心。十夜的心,早变了。” 他露出悔恨,如果那段时间,他不离开日本回比利时去处理十色生意的事,就一直留在日本,或许,这个时候,她爱上的就是他了…… 他抚琴,琴声愈来愈急,最后紧绷的那条弦断了。 他将琴摔作两半。 “既然,你不愿作我同伴共同狩猎,那你就是我的猎物了。十夜。我爱你,自然要得到完整的你。从头到脚,即使是一根头发,都是属于我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