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宜没说,若不是家道中落,她也不会和谢远华成亲。成亲多年没有孩子,父母心中是怨的,可又因着当初成婚的愧疚,不敢多逼她。 薛道宜看了眼柳湘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真是羡慕你。” “有手足是好,但和宝哥一般,全家上下宠爱着更是不错。”柳湘盈垂眼,不经意道,“看看宝哥和崔姐姐的孩子就知道了,孩子总归是和亲娘最亲近的。” 薛道宜喃喃道:“是啊,我娘亲也常说,有了我她便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薛道宜问她:“你说,崔姐姐和她丈夫这么不恩爱,孩子长大了会不会伤心,埋怨崔夫人将他生下来。” 柳湘盈没法回答,正如她也无法告诉钱嫣和崔卉交好的秘密,是偶有一次发现她满面春情地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马车上是她的公公,御史大人。 柳湘盈想了想,说:“我想生养之恩若是能报完,便不会埋怨,生养之恩若是能分开,便不会伤心。左不过当成陌生人,留点情分便是了。” 这话说得冷情,和她平时大不一样,薛道宜若有所思地盯着柳湘盈。 直到出去打听的人回来,见着这场面,心头一跳,正打算禀告,门外又进来一人,满头大汗,眼含焦急。 薛道宜注意到那人到柳湘盈身边耳语几句,后者脸色一变,匆匆告辞。 薛道宜愣愣点头,这一变故太快,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她才想起问屋外的情况。 打听的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是镇国公府的人,因为小公子的事,发卖了一大帮奴仆家婢,外头闹哄哄的,听说有个年纪大的老妇不服,在当众嚷嚷。” “因着那件事,看热闹的人不少,起了点冲突,那老妇口不择言,损了镇国公的名声,此刻已经被仗杀了” 薛道宜一惊,抚着直跳的心口,“怎的这么突然,谁安排的,忒狠心了点。” 那人不敢抬头,汗水一层层往外冒,“听说谢大人和陶大人都在,查清楚后人当场就给打死了。” 薛道宜一噎,她后知后觉,自己的这位小叔子,似乎和镇国公公子是同窗。 徐明驾着马车,从后门匆匆离开,马车颠簸,徐明的声音断断续续,柳湘盈忍着想呕吐的欲望,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银环不知为何突然偷偷离府,被看门的小厮发现,包裹里尽是金银财物,还有钱嫣的首饰。 人赃并获,当场就拿了人去老夫人跟前,此刻赵氏和娄氏都已经在了。 徐明说完,柳湘盈却越来越心惊。她撇开绪兰的手,一路直奔大房而去,空气湿热沉闷,水汽像是无数双手,呼吸间将她的心脏紧紧揪住。 柳湘盈有些喘不过气,她掐着门框,伴随着谢远华的厉喝,一颗心直直坠到谷底。 “你一个奴婢,谁会陷害你?” 银环被打怕了,背后血淋淋的,一张嘴血沫子往外冒,她大喊:“小人发现有人媾和,是有人要陷害我!小人是冤枉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