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玉想了许久,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频繁地遇鬼,前些日子站她床头的、李草草家附近那条小路上的,还有昨晚似梦似真的‘梦魇’... 难不成真的是她八字太轻的缘故? “大少夫人,大少爷他为您备了早餐,可要洗漱?” 翠翠端盆热水进来,盆边还搭着条绣有石榴花的棉巾。 今儿阳光大好,金灿灿的太阳从门缝透进屋子里,驱走扒在骨头缝上的阴冷,她穿好衣裳拭脸洁牙,之后便端坐梳妆镜前仔细梳妆。 镜子里头映着她不大好看的脸色,眼下薄薄一层乌青,眼白爬上几条红血丝,哪有新婚燕尔后的红润面色。 她心中哀叹一声,抚摸眼下的乌青,有些不想回门探亲。 新妇头天要回娘家探亲,她都不用多想就能猜得到待会儿梁燕生去了秦家后,她爹娘是副怎样的贪婪、谄媚嘴脸。 想到那样的画面,她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但是吧,她娘那话说的也没错,就算嫁了人,同爹娘说了以后不要再见面的狠话,血脉相连,就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也是不可能完全做到与父母断了关系。 “大少夫人,您又头疼了?” 翠翠怀里抱着新衣进来,看到她端坐镜前频频揉着太阳穴,又补充了一句,“可要找大夫过来瞧瞧?” 秦如玉摆摆手,“只是没睡好。” “对了,大少爷已在正堂等着您一起用早膳。” 翠翠将怀里米色的裘皮大衣披到她肩上,顺手理了理颈部那一圈毛领儿,直叹梁家不愧为首富,吃穿用度无不细致昂贵,这毛领儿摸起来格外蓬松柔顺,怕不是纯正的狐狸毛。 “我知道了。” 说真的,她因昨晚那个‘梦’,对梁燕生还是有些膈应,一闭眼,纸扎人的模样挥之不去,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思来想去,跟他毕竟是夫妻,即便再怎么不乐意,她也得装得坦然不是? 秦如玉抱紧暖乎乎的手笼去了正堂,刚踏过门槛就看到翩翩玉立的梁燕生,他今日也穿得正式,挺阔的西式大衣搭着西裤,勾勒得身形轮廓挺拔颀长;那头乌黑的头发也打理得很是妥帖,衬得眉眼愈加俊逸清冷,好看得叫人不忍挪开眼睛。 “...燕,燕生。” 她下意识捏紧袖中手笼,娇娇柔柔地唤了声。 梁燕生闻声走上前来,拨开她颊边柔软的毛领儿,指尖反复摩挲着她嫩生生的脸,“好些了吗?” 那处皮肤被他蹭得发痒,鸦羽一样的睫毛抖得厉害,显然还对昨晚那个‘梦’心存芥蒂,连带着他也遭受波及。 他无奈叹气,亲昵地掐了把她的脸,“先用早膳吧。” “嗯。” 秦如玉指腹轻压被他捏过的地方,凉凉的,倒衬托得她面颊烫得厉害。 早膳是馄饨和阳春面,都是她爱吃的,薄薄的面皮包着鲜嫩的猪肉馅,汤里飘着的小虾米鲜得都想把舌头吞进肚子里;还有阳春面,汤底鲜甜,面条筋道,鲜汤入肚,暖得胃很是舒服。 昨晚消耗掉那么多体力,也不怪她能吃这么多。 比起她的大好食欲,梁燕生倒没怎么吃,吃了两口面就撂了筷子,饶有兴致地支着下巴看她吃饭,笑颜温润,“夫人辛苦了。” 言外之意引人遐想。 秦如玉脸腾地一下红了,头越垂越低,整张脸都要埋进碗里,“别,别说了。” 梁燕生这人外表瞧着清瘦禁欲,像是不怎么热衷床帏之事的人,哪想床上这么会折磨人,折腾了她大半宿才肯放过她。 “夫人,如若不想回门探亲,那便不去。” 他理了理袖口,腕间一条通体玉白的手串很是衬他,显得儒雅斯文。 “......” 秦如玉擦擦嘴角,神色淡然,“没关系,去看看而已,但是...” “嗯?” 梁燕生特别喜欢盯她的眼睛,宛似皎月明亮,灵动,满盈勃勃朝气。 “你若是去了,别去在意我爹娘的态度...他们...本性不坏,只是有些...” 谄媚这两字到嘴她也说不出来,难为情到脸都憋得通红。 她现在只希望待会儿回门,爹娘别做出让她丢脸的行迹来。 “好。” 用完早膳,梁燕生同她带上回门礼便坐车出发去了位于县里的秦家,二人新婚的宅邸远在僻静的郊外,所以花费不老少功夫才到了县里。 驶入熟悉的青石板路,秦如玉有点晕车,摇下车窗打算透透气,正巧碰上红绿灯,等待的功夫里,一辆格外眼熟的车稳停旁侧。 后坐车窗摇下来,露出张她直呼晦气的脸。 怎么又是他,真是晦气。 她忍不住暗暗翻白眼,扭脸不想看到他。 反观严礼,时隔两日不见秦如玉,好不容易压下来的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一双眼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