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道:“婆婆毕竟是世子夫人……” “好了。”展少瑛疲惫地闭了闭眼,好像不打算与她深谈这个话题,他静静道,“你若想多加点,就自己和母亲说吧。” “这些内宅之事,我不懂。”展少瑛的一身骨头仿佛都被人家给剥掉了,他有气无力道,“我明日不到卯时就要上衙,今夜我去书房睡。” 说完这句话,展少瑛径自起身离开了。 齐氏怔楞住,呆呆地看着展少瑛的背影远走。 直到贴身婢女唤了她好几声“少夫人”,齐氏才回过神来。 齐氏死死咬住了嘴唇,她拿巾帕抹了抹脸,咬着腮帮子说:“拂花,明天你回府一趟。嘱咐我母亲,给公主的礼,送重一些。” 拂花道:“是。” 拂花低下头,闷闷地说:“夫人原就说安国公府错综复杂,担心您嫁过来以后不好自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还是新婚呢,您不过就多了两句话,又是一片好心,姑爷怎么就……” 齐氏冷冷道:“够了。” 她吸了口气,脸上写满倔强:“我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明日你只需传我的话,不要多嘴。” 拂花呐呐应着:“是。” 翌日,安国公府上下的贺礼和齐乐候府的贺礼前后脚地送去了公主府。 嘉善自然不知道齐氏和展少瑛曾有过的争执,她只粗略扫了一眼礼单,便笑了笑,说:“展少瑛这媳妇娶得倒是不错。” “可惜,”嘉善低低叹了句,“好锅没能配好盖。” 无论嘉善怎么为齐氏可惜,这桩婚事毕竟是御赐的,已成定局。齐氏未来有什么造化,也得看她自己个儿了。 让嘉善高兴的是,不过几天,汝阳长公主就从长春观赶了过来。 嘉善这几日贪觉,本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后来展岳听丹翠回禀,嘉善每天早起时,都险些要吐一盆子胆汁,直到用了膳方才好些。 展岳便去问了龚必行该如何解决。 龚必行回说:“是晚膳和早膳隔得时间太长了。” 自那以后,展岳每天起床去衙门前,都要把嘉善一道唤起来用膳。有时候兴头起来,嘉善还会帮他穿好衣服,再亲身送他出了门再睡。 这一日,恰好就是如此。 嘉善刚送了展岳上马,正打算睡个回笼觉时,丹翠却来报——“信安居士来访。” 嘉善的瞌睡立即一扫而空,忙道:“快请。” 近半年未见,汝阳长公主的模样一点儿没变,瞧着和善而又慈蔼,她仍是一身素衣。 嘉善亲自将汝阳长公主迎进府里,口中道:“早盼着姑母了,姑母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小舅母如今也在府上,姑母还没见过她吧?” 小舅母乃是傅骁的妻子宋氏,和汝阳算妯娌。宋氏已于几日前与傅骁的儿子亭哥儿一起搬来了公主府。 嘉善一番好意,汝阳便笑吟吟道:“好。” 嘉善又望了汝阳几眼,嫣然说:“姑母每天都用得什么?怎么看着愈来愈年轻了,真叫我羡慕。” 汝阳长公主未语先笑:“花言巧语地拿姑母开心。” “你正在花期,羡慕姑母什么?”汝阳亲切地点了点嘉善的手腕,“倒是我瞧你,脸蛋反而丰盈了。” 汝阳掩袖笑说:“看来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嘉善脸微微发红,也没有掩饰,轻“嗯”了声。 她眼眸里波光潋滟:“砚清待我很好。” “我亦未负姑母所托,”嘉善的面孔柔和,声音清脆地道,“待他也好。” 汝阳笑着道:“瞧得出来。” “你们这对金童玉女,真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