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照仪点点头,二人相携回营。 吃的是兰屏准备的,先弄了一大碗稠粥。 宣峋与说:“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好克化的,等会儿再吃别的。” 游照仪点点头,慢慢的吃了几口,却有点想吐,只得放下说:“我缓一缓。” 宣峋与眼睛红红,又溢出泪来,极其心疼的说:“再吃两口吧。” 游照仪伸手给他擦眼泪,拿起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过了很久才勉强感觉到一丝久违的饱腹感。 半晌,她终于缓过来,放下吃食向宣峋与伸手,他便靠进她怀中,心疼的摸她的脸,又抬首与她交颈。 二人一口一口的深吻,互相道尽情绪和思念。 良久,两人才分开,宣峋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闭了闭眼,抖着声音说:“我和你说件事,你、你……”他似乎想说什么劝慰的话,但还是没说出来,似乎他自己也被这件事情伤的鲜血淋漓,无法自持。 游照仪抱着他的手紧了紧,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背后升起凉意,讷讷的问:“……什么?” 宣峋与眼里都是挣扎和苦痛,眼泪又流下来,颤抖着说:“援军……宁康朝……死了。”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说了这么几个字,但游照仪却听明白了,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恍惚,有什么东西在狠狠的刺痛着她的神经,让她头痛欲裂,手无意识的用力抓握住,摸到一片衣角,正想攥紧,又被宣峋与的手摸到。 二人双手交握,似乎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强撑自己,克制着声音的颤抖,问了一句:“怎么死的?” …… 武死战,文死谏。 游照仪等人被围困近三个月的时候,月尔城久攻不下,今上连发三道军令,要镇国公主宣应雍放弃月尔城,放弃城中剩余的四千人,转战德满城。 一时间,朝中文武两派持论分争。 武官以己度人,认为若今日不救游照仪明日也不会有人救他们,此举定会寒了戍边将士的心,纷纷请今上收回成命,派兵支援。 文官高高挂起,认为城中只有四千人,城外却围了十万大军,若是支援肯定要调派至少十万人与其交锋,与其不远万里调派左定山军或剑南铁骑,不如直接顺着储月府的胜势再攻。 两派日吵夜吵,可忘了游照仪等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宁康朝官任御史中丞,原属文官,可剑南铁骑的振威校尉是他父亲,被困城中的上骑校尉是他同窗。 他不能不言,也不愿不言。 大殿上吵来吵去,可皇帝依旧不改其意。 宁康朝便从文官队伍中走出来,一个人跪在两派中间,叩首行礼,请求皇帝出兵支援。 皇帝见他独身而立,随即震怒,斥道:“你身为御史中丞,如何也能如此不顾全大局?战况已然如此,若是从储月府再攻,士气更振,能再添胜况!” 宁康朝不卑不亢,言语清晰,道:“游校尉四千人被围困城中,陛下若是不救,一寒戍边将士之心;游照仪是为广邑王世子侧妃,陛下若是不救,二伤皇室宗亲之情,一为国义一为家情,臣身为御史,弹劾百官,主管纠察,君有失策,臣不得不谏,望陛下三思。” 皇帝拧眉看他,依旧拒绝:“储月府已然一往无前!若是回撤支援,前功尽弃!” 宁康朝说:“左定山军戍边东集,有十万之军可以调配,军中驻京营也有一万之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