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林誉安慰。 “林夫人,”谢岫白不耐烦了,“您又想把什么帽子扣在林涧头上?” 林涧低声道:“小白。” 再说两句陈云舒就真晕过去了,陈云舒身体承受不住,他也还有话要和陈云舒说。 谢岫白不满:“她脆弱她就有理全世界都要让着她吗?这是什么道理?我真的不懂。” “——谁阻止她去追梦了吗?林家每年给她办画展、参加慈善晚宴、参加拍卖会、买艺术品买珠宝的钱少了吗?” “谁说她了吗?哦,你爷爷说了,那关你什么事啊?真就爷爷和妈掉河里先捞谁吗?” 林涧:“……你少说两句。” “冷静不了,我忍她很久了,”谢岫白难得对他没好气,他转向陈云舒,“林夫人,我真想和你说一句,你想当艺术家,可以当然没问题,本来就没人拦你,现在林涧爷爷也不在了,更没谁拦你了,你爱当就当,我完全尊重你的理想你的追求你的个人意愿,你没时间也不想管儿子,也可以,反正他也这么大了,不需要你这个妈也饿不死。” “但你不能既追求了梦想,又成功转嫁了带孩子的烦恼,还指望你没养过一天的孩子当个孝子贤孙,事事对你言听计从,温顺贴心吧?木偶人都没这么糟蹋的!” “你能不能把他当个人?他和你那些艺术品和画不一样!” “人不能这么贪心你知道吗?” 林誉原本几次想打断谢岫白的话,都被他密不透风的语句堵了回来,听到后面,喉咙几阵干涩,只能更紧地握着陈云舒的手。 陈云舒被他说得脸色煞白,眼睛几欲闭上,快要喘不过气来似的,林誉正要去找医生,她忽然睁开眼,盯住林涧,执拗地问:“林涧,我要听你说,你是不是……” “不是。”林涧说。 陈云舒堵在胸口穿不上来气的堵块在这句毫不犹豫的话语里消散,她露出一丝笑容,握紧了林涧的手,正要开口。 林涧紧接着说:“母亲,其实您不用担心这些,我完全尊重你的个人意愿和选择——”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垂下眼。 陈云舒仰望着他,完全能看到他垂落的纯黑的额发,还有额发下,轻烟一样朦胧散开的碧色瞳孔,轻飘飘地落在她脸上。 她这才发现林涧的脸色看上去不比她要好多少。 陈云舒被他看得莫名不安,将将要扬起的笑容就这样消散了。 林涧握着她的手,用一种很轻的,呵护名贵瓷器一样的声音说:“我依然很感激您,从前是因为爷爷林叔和陈嘉,现在还有小白——无论发生什么,这世界上总有我喜欢的人,这样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很好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