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失去她最后一个孩子了。 陈云舒在一边坐下来,想到林誉说的、林灿口不择言说出来的那些话,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是真的清高,且极度爱惜羽毛,当初以为谢岫白是私生子时就百般不喜,绕是后来得知其实不是,还是天然存了一份偏见,她绝不接受自己这么小的孩子,就产生这么恶毒的心思。 她强迫自己忘记林誉说的那些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忆林灿乖巧贴心的模样,不断安慰自己—— 孩子还小,调皮一点很正常,长大了会改。 就算不改……那也是她的孩子。 然而,这样想着,陈云舒非但没有好过一点,反而越发焦躁。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握在手里随意揉捏,头晕脑胀,胸闷气短,喉头隐隐紧缩,一阵呕吐的欲望来袭。 她越是努力回忆,脑海里关于林灿的记忆越混乱,最后甚至像信号受到干扰的老电视机一样,不断闪过细密的雪花,滋滋响声不绝于耳。 林灿的脸在脑海中不断扭曲,一会儿变成林涧冷淡地叫她母亲时的模样,一会儿又仿佛看到林烨站在林家老宅门口,礼貌而陌生地问她你是谁…… 陈云舒原地晃了晃。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保姆也还守着没离开,焦急忙慌地扶住她,“医生——医生呢?” 陈云舒扶着额头,恍惚地开口:“不,不用……” 她身子一歪,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撑着额头,雪白细腻的额头沁出成片的汗水,心慌得可怕。 就好像…… 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了一样。 失去什么呢?陈云舒茫然地想。 窗外夜色浓郁,晚风冰凉,吹在她身上,从身冷到了心底。 她忽然察觉出一股孤独。 就在林家闹起来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惶惶不可终日。 那就是灰溜溜离开林家的叶单。 林誉一朝得知真相,心烦意乱,压根不想再看见他,直接让人把他赶了出去,这两天忙着处理林涧的事,还没抽出空找他。 叶单自然也不敢多留。 当初大张旗鼓地去,大闹保卫处也要夜闯林家的人,走的时候就跟丧家之犬一样,生怕有人看到他,恨不得把脸都蒙上。 他记着林涧说的话,担心得一晚上没睡着,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林涧会怎么报复他。 思来想去,无外乎就是让他丢了工作。 但这里是联邦,不是他林涧的一言堂,不可能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想着,第二天早上,他硬着头皮去了部门报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