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在书房里弥散着,有一缕烟从香炉上升腾起来,如同一段蜿蜒的白色轻纱,直到被窗外吹入的清风搅得四散开去。 平日里清静的书房,此时却很热闹——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轻烟之后,方逸白正斜倚着窗棂坐着。在他身前,凌虚宗的诸位长老排成一排,战战兢兢地盯着方逸白手中的那本小册子。 册子漫不经心地在桌上轻敲一下,便有人跟着一起抖一抖。 明明一刻钟前,他们还聚在一起津津乐道:掌门身边那个叫王婉的女弟子,居然一夜之间从筑基叁层变成了元婴初期,这简直是修真史上令人闻所未闻的速度。 具体发生了什么,其实大家懂得都懂。虽然他们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方逸白的元阳会有这么强悍的作用,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王婉没有爆体而亡。 讨论还未得出结论,他们就被方逸白一齐叫进了书房里。 “子虚长老。” 方逸白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那位叫子虚的长老胡子一抖,从人群里站了出来:“见过掌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门下的弟子,上一个突破元婴的,还是十年前的事吧?” “……是。” “是?教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是?下次宗门会武,你来和我打。” “这个……” 子虚浑身冷汗涔涔,本想辩解,谁知方逸白根本没给他机会,手中的册子又在桌上敲了一敲:“冲虚长老。” 名叫冲虚的长老向前一步:“掌门。” “上回送往玉海城的物资,出账里多出来的那两千块灵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去哪了吧?限你一日之内还回来,否则思过崖那边,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是。” “秦禄。”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秦禄浑身一抖,所有人里最心虚的非他莫属:“师尊叫我?” “我看你管宗门药房也是管腻了,以后就换个人管吧。” 秦禄松了口气。他眼看方逸白今日这架势,大有要与人好好清算罪责的样子,却不料方逸白只是撤了他的职。这就说明,方逸白这股无名之火,并非是冲着他来的。 “还有。” 两个字,又把秦禄的心从肚子里提到了嗓子眼:“师尊请讲。” 方逸白指尖在桌上敲了叁下,似乎在思索着如何表达,随后慢条斯理地道:“帮我给青崖山修书一封。就说上次张子承的问好我颇为受用,凌虚宗一切都好,犯不着他多加关心。” “……” 秦禄头疼欲裂,他怎么一句话之间就领了个这么难办的差事。 这封信要怎么写,才能既不影响两派关系,又能表达出方逸白吃醋了的那个意思? 思索再叁,最终他决定在写这封信之前,去旁敲侧击问问王婉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把方逸白气成这样。 …… 王婉房间里。 书桌一角放着的那瓶浅黄色小花,前几日还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今日不知为何却有几分枯萎了。 在花瓶旁边,整整齐齐迭放着的那一摞信笺,被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