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敬重是刻在骨子里的。 哪怕今日,谢却山都不敢不听二姐的话。 谢家众人心里都是窃喜,总算有人能制住谢却山这个魔头了。 不过南衣隐约觉得,甘棠夫人的忽然归家,没那么简单,也许这背后还有深意。 …… 这个除夕夜,众人一起用完晚膳,又热热闹闹地聚了好一会才散去。 谢却山用了几口,便早早走了。他不在,大家才能放松。 南衣也在席间告辞回房,这谢家家人团聚,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干坐着只能无聊。 回到房中,南衣看到案上放着一个托盘。 托盘里装着一套新的衣裳,抖开一看,里装是鹅黄色短袄,料用得极其厚实,对襟上绣着百菊纹,下装是一条绣着点点白梅的印金百迭裙,外头还配着件领口袖边都镶着毛的白色长褙子,通身用的都是绸缎。 南衣雀跃起来,她平日里穿的衣服是陆锦绣从谢家库房里随便挑出来拿来给她的,虽然够保暖了,但多少有些寒碜,这套衣服却是花了心思的,也是她的身量。 她料想这种女儿家的东西是谢穗安送的,可再打眼往托盘上一看,底下还压着一叠宣纸字帖。 字帖的开头是他力透纸背的遒劲字体,南衣只看得懂后面三个字:年、快、乐。 头一个字猜也才能猜出来,是个“新”字。 南衣惊了,除了谢却山,还能有谁? 他竟然还记得她不舍得丢掉一件沾满血的衣服,在除夕之夜给她送了一套新衣服。 “新年快乐。” 他隔着纸笺对她说。 南衣捧着衣物,埋头进去深吸了一口气。 是新衣的味道,还熏过了上好的檀香。她又仔细闻,试图闻出一丝从他手中经过的味道。 她总觉得是有的。 南衣很开心,在这辞旧迎新的夜晚,竟生出一种有了着落的错觉。 可当她的目光无意间瞟到桌上摊开的佛经,一丝沉重又浮了上来。 她昨夜认认真真地比对完所有的字迹,确定了望雪坞里的细作就是乔因芝。今天她没来得及告诉谢穗安,只能明天再同她商量对策。 在此之前,她观察着望雪坞里的人,有鬼祟的,可疑的,她都怀疑过,但她根本没有想过会是这个人。 她旁观着她对谢衡再逝去的思念和哀伤,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新的生活,只有她走不出来,守在槐序院中。她只是一个妾,并没有人在意她过得如何。 所有人都相信她很爱谢衡再,南衣也深信不疑。 如果乔因芝不爱谢衡再,怎么会对南衣有如此大的敌意?这敌意是发自内心对夫君的维护,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