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划桨,自己顺流漂下。不一会儿,便撞到了江岸。 “公子……我去划船?” 谢却山抬眼,目光里含着莫名的怒火,像是要把南衣看穿:“谢穗安没跟你说过宋牧川是谁吗?为什么要接近他?” 轮到南衣惊讶了:“他就是宋牧川?” 谢却山皱眉。 南衣连忙补充:“他只跟我说,他叫宋予恕……我意外救了他两次,今天他也是意外救了我……” 谢却山脑中一嗡,已经听不到南衣在说什么了。宋雨树,宋雨漱……这两个发音有无数种可能,但他立刻就明白过来,是“予恕”,予我宽恕,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字。 他手中的最后一根弦,还是弹到了他身上。 皮开肉绽。 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最后一个人想拯救他,那一定就是宋牧川。 可他早就心如磐石。 忽然,冰凉的触感抚上他的脸颊,他垂眸看,是南衣的手指。 南衣好像看到谢却山落泪了,她不敢相信,试探地上前碰了碰。她刚想把手缩回去,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牢牢握着她的手,掌心拂过她的指节。泪痕被不动声色地抹掉了。 但南衣分明感受到了手上的湿漉。 她不敢动弹,不敢说话,她好像窥见了谢却山不为人知的脆弱。 这时,小舟被水流调了个头,又开始漂流,只是他们的位置一下子颠倒了。 他背对着水流的方向,外头的景色在前进。这是一种危险的姿势,可他此刻就是不想去管小舟到底飘向哪里。这是他突如其来的任性,只能在这样无人知晓的夜空之下,才能偶尔地宣泄出来。 漫长的寂静之后,他仿佛在发呆,依然没有松开她的手。 这个流过泪的证据,仿佛只要这样被牢牢握在手心里,就不会被打开,不会被发现,仿佛这样,他就永远不会脆弱。 很莫名的,南衣有点心疼谢却山。 她试图开启一些别的话题,打破这闷死人的氛围:“你……为什么会来虎跪山?” “二姐回家了,但你还没回来。”他到底还是回答了,意简言赅,声音疲惫得很。 “我被人追杀,只顾着自己逃命,后来就把甘棠夫人给跟丢了。”她主动说出。 “什么都没发现?” “没有……不过,我可是自己把那些追兵给甩开了!”她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 谢却山没接话,眼中终于聚了神,幽幽地看向她。她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 若他要刨根问底,问她是怎么甩开追兵的……岂不是就会发现她知悉甘棠夫人藏在哪里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