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还有章月回这个人吗?如果他在意她,想见她,为何会音讯全无,为何会任由她漂泊在乱世里,放任她在某个角落死去? 又或者,他也不过是她想活着的一个借口罢了。她无人可依,才想着到他身边去,可如今她必死无疑,对他的执念反而消减下来。 她想到腕上的那只玉镯,若是早些将它卖了,便能换取傍身的钱财,就不会去偷谢却山的荷包,也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命运就是弄人。 想到那玉镯刚才被谢却山狠狠地撞到栏杆上,应该已经碎了吧。她试着动了动手腕,腕上一圈已经被绳子磨出了血痕,随便辗转都是钻心的痛,只有被手镯包裹着的那一片皮肤,稍微幸免于难。 ——她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 南衣先前的注意力都在如何逃脱之上,手腕上的伤痛归痛,但在生死面前也都能忍,她现在安静下来,才感受到有些伤口,是玉镯碎裂的断口尖利处在皮肤上划出来的。 对啊,这不是就是一件利器吗? 她在束缚中费力地折过手指,从缠着的绳索中掏出那截玉镯的碎片,在墙上来回划了几下,让断口更加锋利,随后又用断裂口一点点磨着绳索。 起初成果是缓慢的,结实的麻绳几乎是纹丝不动,她高举着的手都要麻了,但她只能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直到麻绳被磨出一个豁口,接着就变得容易了起来,她的一只手很快就解脱了,三下五除二就将绳索完全褪了下来。 她重获自由,迫不及待地跑到门外,跪在地上,捧起一口雪含到嘴里。清冽的雪水滑入喉中,所到之处,像是久旱逢甘霖,焕发了新生。 南衣甚至有点恍惚,她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然后咧开干涸的唇,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活下来了。 她活下来了! 可笑着笑着,眼中的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要去哪里呢? —— 沥都府中,谢却山归来一事被藏得密不透风,在大家眼中,他如今仍是失踪,下落不明。 零零散散的岐兵在虎跪山中借着搜寻谢却山的名义,实则为了提前踩点。 通过隐秘的侦查,确定了禹城军确实在山中破道观处扎营。谢却山的情报没有错。 完颜骏紧锣密鼓地部署歼灭禹城军的计划,主力乃是他的亲兵。这件事他打算独揽功劳,于是将鹘沙完完全全地踢出了局,半个字的消息都没透露给他。 徐叩月在完颜骏身边进进出出,连听带猜,多少也知晓了一些事情的全貌。 关于禹城军,原本只是捕风捉影的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