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来铁桶一般的地方,南衣身在其中,隐隐察觉到了松懈——一些微小而古怪的动静开始无法引起轩然大波,守卫们私底下三三两两地聊着闲天,吹嘘着自己的强大,而昱朝军民又是如何的无能,他们能轻而易举攻破。 看来是南衣先前的一次次无中生有的干扰起了一些作用。敌人迟迟没有出现,一成不变的平静让守卫们开始觉得压根就没有任何问题,对于完颜骏的过度紧张,大家都觉得他是草木皆兵了。 每日,南衣都要为徐叩月号脉三次,她的病症本身就是提前设计的,只要服解药就能转好,其他的药方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南衣记在脑子里再默写出来,多是一些温和的补药,除了字写得丑了点,其他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大夫的字,丑就丑了,反正也不必让人看懂。 每次问诊之时,都会有人在外头监视,南衣同徐叩月说不了什么太多的话,只能往她手里塞纸条,将计划一点点告知她。 徐叩月不敢露出太多的表情,她不擅长伪装,怕自己表现得太紧张会露馅,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装昏迷。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南衣到来、将纸条塞进她手里的那一刻,她长久以来彷徨无依的她,终于有了依靠。 从大岐王都出发的时候,父皇将那个重要之物交到她手里,让她想办法转交给可靠的人——除此之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她要把东西交给谁?谁是可靠的人?她等待着,寻找着,甚至都觉得无望了,想着也许她的使命会失败告终,纵然她忍辱负重地活着,也没给这个倾颓的王朝带来一点作用,徒添了一些笑柄而已。 这个女医的到来,便黑暗里裂开的一条缝隙,有光洒了进来,她悬着的心放下了,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去死了。 她要将东西交给这个谍者,让她离开,但她没要,她说,公主,我要带你一起走。 徐叩月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需要被救出去,但她很坚持。徐叩月无声地朝她摇头,她只是坚定地握着自己的手。 她们的手都是寒冷的,竭力给彼此传递着一些温暖。她在她的手心里写她的名字,告诉她,她叫南衣。 南衣,难依,一个听着就很飘零的名字。徐叩月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的磨难才能走到这里,她看起来并不强壮,但她想紧紧地依靠着她,也希望自己带来的那样东西,能给这些谍者们一个依靠。 就这样,在无声的来回之间,三日过去了,到了约定的时日。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就在南衣要去为徐叩月诊脉的时辰,还没踏进门,有个刺客便趁着守卫们倦怠之时,闯入徐叩月的房间,刺伤了她,并将房间翻得七零八落,最后蜻蜓点水般地掠过完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