呗。 谢却山对此未置一词,他正在变得沉默寡言。他怕被她撬开了话,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沉迷其中。 南衣已经习惯了,每天一醒来,她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从自己小时候说到长大,天南地北地扯,说到口干舌燥,也不管他回不回应。 她说的所有话,一字一句他都听到了,但他扮作了一个又聋又哑的人。 她想救他,而他却想把她赶走。他们用最温柔的方式,暗暗地较着劲,试图扭转对方的决定。 江水的波涛在脚下清晰地起伏着,他们好像随波走了很远,又分明仍在原地。 船头朝着西方,每日都能清晰地看到江上的落日。 巨大的绚烂之后,便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谢却山不怎么跟她说话,日落之后,连倦鸟都归巢了,一切变得极其安静和寂寥。 南衣开始有点讨厌夜晚的降临,她讨厌这种被吞噬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每日看着太阳沉入西山,她总会错觉第二日太阳不会再升起。她每天都在倔强地对抗着这种感觉。 但谢却山喜欢黑夜。 只有拥衾而眠的时候,他才能借着晦暗的夜色,在她固执地钻到他怀里之后,不发一言地抱紧她。 这种沉默的时候,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伪装。 “谢却山,我不想看日落了,我们明天起来看日出好不好?”她忽然在他怀里低低地说。 她试图改变这个每天只能看到日暮的生活。 他假装睡着了,没有回答。 第二天,谢却山是被硬生生摇醒的。 他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南衣趴在他床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谢却山,太阳要出来了!” 谢却山重新闭上了眼,回话好似梦游:“所以呢?” “你快起来,不是说好看日出吗!” 谢却山困倦地翻了个身,什么时候说好了?他忽然又模模糊糊地想到,这什么时辰啊,他都根本睁不开眼,这里也没有日晷和滴漏,她是怎么能精准地起床抓到日出时刻的? 难道是她等了一夜? 想到这里,他有些清醒了。 些许的晨旭已经透到了窗棂上,像是一片晶莹的浮光金粉。但船身背对着东方,在房间里是看不到日出的。 谢却山不再抵抗,顺着南衣的力被她拽了起来。 “快来!” 见他起来了,她雀跃地先跑了出去,生怕会错过片刻的日出,脚步在地板上踩得吱吱响。 谢却山毫无防备地被带动了起来,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