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回选了自己最信得过的暗卫来护送,依然有人觉得他已失势,不如另择明主。 又或者,那叛徒本就是完颜蒲若放在章月回身边的人。 章月回再也不是那个无所不能、前呼后拥的归来堂东家了。 南衣终于有了逃亡的实感,事情的失控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她忽然在这一刻彻底理解了谢却山的隐忍,他在用血肉之躯竭力阻止着每一种最坏可能性的发生。 他们没有一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这时局里有什么万全之策。 月色之下,马蹄踏过崎岖的山路,暮春的晚风还混着一丝凉意。 忽然,林中一片惊鸟起,而章月回已经来不及勒缰绳了,马腿被藏在道路两侧的绊马索绊倒,一声嘶鸣,马上的人也被掀翻在地。 这是一片陡峭的山坡,两人抓不到任何的支撑物,无法控制往下滚的趋势。一时间天旋地转,而章月回死死把南衣护在怀里。 只觉尘土不断刮在面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只听沉闷的一声,章月回用整个身体撞在一棵古木上,这才让他们停了下来。 章月回面上吃痛,但未出一声,紧接着山坡上便火光四起,追兵寻过来了。 暗卫中的叛徒引着岐人的追兵搜过来,只见到沙土地里有一道人滚过的痕迹,却不见陷阱中的两个人了。 攒动的火光照过去,山坡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 章月回和南衣已经抓着一根浮木顺流而下,寻了一处偏僻的林子上岸。 南衣已经爬上了岸,却发现章月回扒着岸边的石头,人却怎么都没上来。 南衣忙将他拽到岸上来,这才发现他右腿呈现出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想来是刚才撞在树上的时候,右腿承受了两个人的力,硬生生给撞折了。 可他刚才竟一声不吭。 他还是想试着站起来,南衣急了,忙阻止了他。 “章月回,你别逞强!” “我能走。”他拖着那条受伤的腿往前走,话音刚落,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地往前栽去。 再也站不起来了。 南衣只好扛着章月回就近找了个山洞,安置好他后,便出去想寻些木板。这是南衣从前摸爬滚打习得的一些生存经验,固定好腿,才能避免伤势的恶化。 她刚准备离开,章月回就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去哪?” “我找点东西,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章月回显得十分紧张:“你去多久?” 南衣有些不耐烦,她怎么知道要去多久,这种事也要报备吗?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章月回何时如此患得患失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