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怪谁,她甚至也生谢却山的气,他怎么就白白吞下了这些委屈,却不给自己叫一声冤? 南衣拂开了谢却山的手,气呼呼地扭头走人。 正这时,她跟进门的唐戎擦肩而过。 还来不及卸甲的唐戎急匆匆地跑进堂内。他如今已经归队,平日并不待在望雪坞里,突然回来,想必有急事。 “公子,朝廷来使者了,宋大人请您回军营议事。” 扫了一眼,见大家神情都有些紧张,唐戎忙解释道:“应该是有好消息。” …… 来使是张知存。 他曾是长公主徐叩月的驸马,当时随宗室一起被掳到大岐,完颜骏为了羞辱他,让他做了自己的马奴。 大概是被打怕了,张知存在完颜骏面前乖得像条狗,甚至会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让完颜骏踩着自己上马。他成了全城的笑柄,可他索性丢掉所有的尊严,大家笑他,他也跟着笑,俨然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翘楚之姿。 然而实际上,他以如此屈辱之姿苟活着,是为了酝酿一场蛰伏。他秘密加入了秉烛司,成为沈执忠在岐人内部另一条重要的情报线。大满的存在,就是他传回来的情报。完颜骏死后,他寻到机会出逃,回到了金陵。 徐昼迟迟等不到宋牧川入京,意识到谢铸也许并没有把他的手书送到沥都府。不管谢铸出于什么考虑,他不想救沥都府的立场都已明确,可满朝文武,徐昼不知道还能信任谁。 此时徐叩月向徐昼举荐了刚刚南归的张知存,他得了官家密令,随即连夜启程赶往沥都府。 大营里,张知存向宋牧川与谢却山传了官家的口谕,希望他们一同入京自证。朝中为防岐人攻破沥都府渡江,已经集结重兵于毗邻的淮朔城中,只要朝廷同意出兵,淮朔城中的军队可立刻向沥都府开拔,届时便能有与岐军一战之力。 可此事到底已经晚了几日,最好的时机稍纵即逝,即便如今宋、谢二人入京,群臣也早已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们需要花更多的时间自证清白,还需面临无法成功的可能,这其中会耗去多少时日?两军对阵正在关键时刻,且不说能不能等得起这些时间,军中两员要将离开,沥都府恐怕已经是岌岌可危。 又是一个两难的抉择,营中陷入沉思。 敌人也在争分夺秒地攻破他们的防线,似乎每一次,他们与之斗争的都是时间。又或者,这根本就是命运的把戏。 “只能赌一把啊,”应淮打破了沉默,“援军倘若不来,我们孤军奋战,根本守不住沥都府!” “城中那么多百姓的身家性命,你敢赌吗?”谢却山问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