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月回默了半晌,抬眼扫他:“这是欺君之罪啊。” “我来担。” 宋牧川这一生都是克己复礼,正直清白,甚至连撒谎都会为难,但他受到的所有规矩,那些让他不能逾矩出格的教条,那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训诫,甚至是他可能要面临的身败名裂,都抵不过挚友的生命重要。 章月回莫名有点鼻酸,这书生难得让他高看了一眼。他故意背过身去,不太友善地道:“我有条件。” “我都答应。”宋牧川迫不及待地表明了态度。 “事成之后,谢却山我带走,你就当他死了,谁也别说,南衣也不行。” 宋牧川错愕了一瞬。 他想问为什么,可方才自己已经满口答应了,生怕露出一丝反悔的意思章月回便拒绝了他,哽住了。 “喊我帮忙可以,但我可不是一个大方的商人,断没有做事得不偿失的道理,更别说平白成全谢却山。他醒着太麻烦,我得先让他昏迷个一年半载,再寻一粒能忘却前尘往事的丹药给他喂下,叫他永远不能再见南衣。” 宋牧川听得眼泪汪汪。 章月回敲敲桌子,让宋牧川回神,又摆出一副潇洒的模样:“你要觉得不成也没关系,那我便不插手了。” “我答应!” 现在他能求助的只有章月回,也只有这个人,能有本事与他里应外合,从刑场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救走。 宋牧川擅自便替谢朝恩做了决定,都这个时候了,再谈那些虚无的风花雪月显得多余,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能活着,他做多卑劣的人都无所谓。 “宋大人,你须得守约,不然我能随时反悔,将他杀了,再告你一个欺君之罪。”章月回扔下狠话,准备离开。 “章老板——”宋牧川喊住了他。 他没防备地回头看,以为宋牧川还要跟他讨价还价,却见他忽然悲壮地跪了下来,咚咚咚给他磕了三个头。 “章老板高义,大恩大德,宋某没齿难忘!” 章月回错愕地连连后退几步,甚至都有点语无伦次。 “你,你别给我来这套——一码归一码,你我各取所需,就是桩生意。” 章月回手忙脚乱逃也似的跑了。 真是受不了一点这迂腐的书生。 但他放心书生的人品,哪怕他心里可能在诽谤,这个棒打鸳鸯的坏人,但他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守口如瓶。 而章月回也觉得,这样最简单,他不必向别人解释他还有什么用心良苦。 甚至也称不上什么用心良苦,他做事从来循的都是他的私心。 在这m.FeNGYe-zn.COM